墨媂坦然自若,不急不躁,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似乎天下盡在自己的手中,就算上官婭逃到天涯海角,也有把握將其抹殺。她淺淺一笑道:“這裏交給你了。”
沫兮冷輕應了一聲,恭送墨媂離開,白岈唯恐朱妤有危險正欲追去,這時屍兵一擁而上將他們團團圍住,腳底生雲,體發黑火,儼然黑暗魔兵。白岈一時難以突圍,又顧慮婼苒、四娟的安危,故而冷靜下來,認真對敵。
沫兮冷道:“你追不上,放棄吧,‘涴花劍遁’超乎你的想象。”
白岈道:“殺了你,我一樣能追上墨媂。”
沫兮冷笑道:“是嗎?即便你能打贏我,又該如何打贏這些屍兵?普天之下,能召喚亡者的人屈指可數,在這方麵墨媂強於納蘭燭,這一點早晚會見證。”
白岈嗔怒道:“褻瀆亡靈,有悖人倫,你們的下場隻有一死!”輕一揮劍,白影縹緲,或快或緩,或分或合,劍法打得飄忽夢幻,極像是一個幻影在人間嬉戲,揶揄著一眾武者。
這是“鏡花水月”,劍法似虛而實,似實而虛,虛實之中陰陽相濟,總讓人產生錯覺,捕捉不到。隻見屍兵亂打一通,卻無一命中,而白岈似在萬軍中漫步,隨意斬殺,如削草芥。屍兵雖然麻木,但是目標單一,思想受限,機械般的聽從指揮,恰被“鏡花水月”所迷惑。
鏡花水月,不但劍法招式讓人捉摸不透,就連四周一切都會產生錯覺,尤其是位置錯覺,明明看見他在左邊,而白岈偏偏在右邊或是後邊;明明感覺距離隻有一丈,而真實距離卻是一尺,或是三丈不等。
此招一出,屍兵毫無招架之力,任被宰割,無疑是被克製了。唯一能識破劍路的沫兮冷迫於無奈,隻能下令屍兵圍殺婼苒等人,自己親戰白岈。
酣鬥了多時,婼苒等人陷入苦戰,累得精疲力竭,而白岈被沫兮冷纏住無暇分身,即便有空相助,隻怕也難解困厄,因為屍兵殺不死,絲毫沒有減少,反而越殺越多。
白岈於心思道:“奇怪,明明帶來了數十屍兵,怎麼陡增三倍之餘,莫非屍兵於黃泉之中又招募兵馬?這怎麼可能,究竟是什麼妖術!”苦想之際,不幸被沫兮冷的鐵杵重創左肩,右肩也被“兮沫雪”的寶劍斬傷,登時又痛又冷,身體如被冰凍,僵硬的無法隨心所欲。
兩招命中,沫兮冷鬆了口氣,不禁露出了一抹笑容,得意的是白岈根本不會“月道”,隻是模仿而已,不然一定能躲開兮沫雪的偷襲。
論劍法,甚至論十八般兵器,奇道流首屈一指,道中武者皆擅使武器,這一點毋庸置疑,尤其是“月道”的奧妙,讀懂自然,以我心之境,合天地陰陽之數。
人劍合一,合一自然。
眨眼間,沫兮冷與兮沫雪開始雙劍合璧,那造詣更是登峰造極。沫兮冷與鐵杵做到“人劍合一”,兮沫雪乃其我心之境,類比自然,而兩者又合璧,正是“合一自然”。
但見黑白翩躚,鐵杵與寶劍配合的天衣無縫,打得白岈步步後退,有些手忙腳亂,一時抵住沫兮冷,不料兮沫雪劍走遊龍;一時克製兮沫雪,不料沫兮冷鬥天施法。
白岈驚駭一時,忽地思道:“兮沫雪不是精神幻像嗎,怎麼還能與其雙劍合璧?這月道究竟是什麼?”
兮沫雪是沫兮冷的精神幻像不假,但她也是沫兮冷的精神寄托,代表他向往的一切,坦白的說,兮沫雪就是沫兮冷的“小天”,沫兮冷眼中的“自然”。故而,這雙劍合璧,就是“天人合一”。
招招敗北之下,白岈想激發潛力,發揮平時難以發揮的力量,突破極限。這必須要有強大的信念,可是當他一經“祈求”時就會發抖,渾身冒冷汗,根本無法喚醒“華夏傳承真龍級別”的神力。
對戰聞人訪仙,對戰烏魈,自己明明可以,為何現在卻會惶恐而顫抖,不敢去嚐試,總感覺無法被庇護。現在的他根本不理解,找不到這個答案。
焦躁之下又被沫兮冷打傷,導致遍體鱗傷,渾身是血。好在越戰越勇的血性還在,窘境之下,一招“天賴丸轉”打出,應該說是波動而不規律的“天賴丸轉”。
威力雖大,但同時也給自己造成了傷害,吐了口鮮血。隻見沫兮冷被打飛,兮沫雪被震的煙消雲散,腳下一個巨大的窟窿,裂痕無數,仿佛旋轉的如同流星球狀的隕石砸在了地上。
恒定運轉,是“天賴丸轉”的道義。這樣施展,不但威力無窮,不會給自己造成傷害,甚至會讓自己的內功與外功達到相應的精進。但是融以“波動”,不規律的運轉,威力雖然比之原先威猛霸道,但是有自損的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