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爭鋒相對少許,冷靜了幾分,坐於岸邊飲酒,訪仙不解其故,問經方知其中根底。得知緣由後,眼神銳利如刀,哼聲道:“為什麼要甘冒風險去救仇人的家人?”
白岈沉吟片刻,方將自己的身世告知,訪仙一怔,詫異道:“你果然是妖?”白岈眼睛一斜,回道:“若非丁若夫人,隻怕我已經被墨媂煉化為妖,為非作歹。為了我,連累了她女兒丁若霓慘死,我說什麼也要救她。”
訪仙道:“那追殺我的人,是墨媂了?血洗天師府的人也是她?”
白岈道:“不清楚,應該是她。難道你沒看見敵人?”
訪仙道:“沒有,當時隻見人死,不見敵人身在何處,就像著了瘟疫,根本沒有凶手的身影。追殺我的人是鬼魅殺手,看武功的風格,類似丁若流,輕功以‘雁足傳書’為主。不過有一件事很古怪,她們的唐刀有毒,見血封喉,卻又非丁若流。”
“會不會是墨媂嫁禍丁若雁?”
“可是這些鬼魅殺手,又懂得‘化骨龍拿’以及‘九幽冥殺術’。”
“這麼說納蘭燭也有可能。”
“哼哼,他們還擅長黑暗文字,以及烏魈的‘天魔舞’,施展‘九幽冥殺術’時腳下會像烏魈一樣燃起火圈,劍法詭異莫測,千奇百怪。”
白岈駭然道:“這……這……還是墨媂所為……”
訪仙笑道:“墨媂懂得雖多,但我不認為她精通‘九幽冥殺術’和‘雁足傳書’,這兩門都是不傳之謎,是納蘭燭和丁若雁的看家本領。再說,‘殺氣久滯’,除了我誰會修練這種劍法,可是我獨門絕技‘魔然訪式’的特點。血洗天師府,讓我、丁若雁、納蘭燭、墨媂都有嫌疑。”
婼苒冥思少許,喃喃道:“短期之內不可能訓練出這等鬼魅殺手,桃、弓、葦、戟四位姐姐在鬼魅殺手中首屈一指,而她們修練的是‘煉獄魔刀’,如今剛學會‘解道流’,也廢了不少功夫。怎麼說,這些鬼魅殺手都是在暗中秘密訓練。”
桃娟道:“要想找出真凶,首先該知道目的何在,為什麼偏偏在這種時候。”
白岈歎道:“想也想不通,我們還是抓緊啟程,前往仧甯島為妙。”
訪仙無動於衷,仍舊坐著喝酒,移時說道:“切莫著急。你的內功、外功很好,尤其是掌法,殊為精湛,但是劍法尚有欠缺。雖然沒有目睹你的‘神霄劍法’,但是既然‘掌’‘劍’無分,神霄劍法就是神霄掌,神霄掌就是神霄劍法,但是劍法是從掌法中演化而來,還存有一切掌法的影子。”
白岈道:“我用的很順手,感覺並無不妥之處。”
訪仙笑道:“那是因為你融彙所得的‘神霄真氣’十分難得,以此為基,打出的‘神霄掌力’以及‘神霄劍氣’無堅不摧。但是‘神霄掌力’明顯強於‘神霄劍氣’的原因,就在於你的劍法拘泥於招式,而你的掌法卻不拘泥於招式,施展的隨心所欲。如果不清楚的話,對戰墨媂你沒有勝算。”
婼苒嘻嘻笑道:“對呀,你還命名為‘神霄大法’,聽上去就是魔功。”
訪仙道:“你的十八招,算是‘絕藝’,不是基本招。忘掉它們,有法化無法。將你神功分解為三功,內功、外功、身法,成就我道流的一條修真線路,這樣你會覺得更加順手。在去仧甯島之前,你我不放切磋一下。”
白岈沉吟道:“時間來得及嗎?”
訪仙笑道:“信得過納蘭燭、丁若雁,時間就來得及,不放心他們兩個時間就來不及。讓你的心放平靜,灑脫一次,看看能不能做到。當然,不排除墨媂跟蹤你們,不然她如何在煌海之中找到他們的棲身之地?她鬼心眼頗多,我看還是暫時落腳於此為妙。”
婼苒、四娟一聽之後暗中竊喜,他們知道訪仙的厲害之處,也明白訪仙的用意所在,切磋是假,化解白岈的戾氣,將他從魔道中拉回來是真。若白岈在此徹悟,比什麼都好。故而紛紛讚同,勸說白岈曆練一番。
白岈想及對戰納蘭燭時敗北,便時刻想著精進武藝,又深知訪仙的道行,於是點頭而應,和盤托出了自己的神功道法。
訪仙細加思索,俄而說道:“天賴丸轉→那婪遊龍→神霄掌(神霄劍法),即是相應的內功、身法、外功。其餘的繁從簡,融彙貫通,就是‘神霄掌’(神霄劍法)。”
白岈不解之故,詫異道:“如此一來,豈不是剩下十六招?”
訪仙道:“錯……是九招,我說的是繁從簡,精進的‘九脈係’——中天式,羨天式,從天式,更天式,睟天式,廓天式,減天式,沉天式,成天式。這樣你該明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