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沫兮冷的話後,寧小狐思緒紛雜,她不清楚話中含義,是為了救自己,與自己劃清界限,讓自己不要求情,還是真的對自己恨之入骨,她找不到答案。隻是沫兮冷的話真的惹怒了白岈、封肖若兩人,正欲動手,寧小狐突然驚醒,忍不住擋在麵前,苦口婆心道:“他墜入‘邪月道’,喪失理智,這不是本來的他。”
封肖若厲聲道:“你要包庇他到什麼時候,遲早被他害了!”對他而言是報仇的好機會,如果放他一馬,自然會有墨仙湖的“墨軍”相助他;即便軟禁,也會遭到沫猷的營救,大戰在所難免。
與其說這次是墨媂的失誤,倒不如說墨媂從來沒有在乎沫兮冷的性命。
從沫兮冷執行的任務來看,每次都是九死一生的險境,任務無比的艱難,而墨媂又從未派人支援過。也許她認為沫兮冷死不了,總會想辦法逢凶化吉,或許她認為培養的最成功的攬月教弟子卻總是受製於白岈,心裏不樂,有讓其自生自滅,自我闖蕩的心思。
更或者,她認為沫兮冷死掉,比活著會更有價值,用於“死亡召喚”,又或是“蕭佐之魂”將會強於烏魈也說之不定。
寧小狐沉吟道:“目睹了吳鳶的下場,我害怕他在‘邪月道’中喪失自我,這與我認識的沫兮冷截然相反,他應該是個陰沉,冷漠寡言的人。對他而言,與其宣泄,還不如壓在心底。你們對他的恨我明白,可他總給我一種會反省的感覺,是初於憐憫,還是自私我不明白,總之他是我世界裏的好人。”
她的秋眸濕潤,身子骨在微風的吹拂下顯得柔弱無力,這讓白岈有些於心不忍,可是想起羽瀅,想起封肖若、司馬哲,想起沫兮冷的種種罪過,那滿滿的恨意還是如潮而來,更何況他是墨媂的幫凶,害死了綰晴。
封肖若一直將寧小狐視作自己的親妹妹,盡管這個親妹妹自己從小都沒見過,但是她的父親寧泊客在漁橋幫時也曾對自己多加照顧。加由自己無法返回陽界,失去了自己原本所擁有的一切,來到了陌生的冥界,這種不甘還是讓他放不下複仇的利刃。
這種時候,他出奇的想邱綺芙前來幫寧小狐說話,那自己會放沫兮冷一馬,可是邱綺芙不在,這裏隻有白岈能與自己解決此事。
寧小狐沉吟道:“假若你不跟我來,死的是白岈也說不定。念在我通風報信的份上,請你們暫且收押,等對付了墨媂之後再殺他也不遲。”
封肖若道:“沫猷把他當作是沫家的保護傘,地位由他而來,一定想方設法營救,隻怕免不了與墨仙湖一戰。我想在仙界的律令中,沒有凡人處決仙人的條律吧。”
沫兮冷不厭其煩,冷笑道:“因為一個女人,你們變得婆婆媽媽,真讓我感到意外。實話告訴你們,眼中的死未必是死,能殺了我,需要對黑暗文字有著較深的解讀。”
荷素練恨恨道:“你以為我們不敢殺你嗎?”秋澀的眼睛有些微紅,似乎已心灰意冷,後悔與他相識。
沫兮冷道:“你來,就是一個錯誤,隻會激發我的魔性。”左手於背後暗暗施法,他本來不想這麼做,可是這種場合自己的尊嚴被他們踐踏,心頭的一抹怒火讓他難以在壓製自己。
“月葬還生。”
這是“月道”,應該說是“邪月道”中的禁術,將眼前人魂化封印,容彙月道,與精神幻像的“兮沫雪”融為一體。也就是將荷素練封印在月道中。這種禁術的前提是,精神幻像與現實人有了交集,施術者本人分不清誰是誰。
此術還未施展,就被白岈識破,他發覺沫兮冷想要施展封印,這個封印就像是吞噬般的可以吸化,眼見荷素練的身子輕飄飄的,似由實轉虛,正被沫兮冷吸去。白岈當即一掌拍出,神霄掌的真氣頓時如綠雷龍般呼嘯而去,直接命中在沫兮冷的心頭,將其擊退數丈,撞毀了一艘漁船。
荷素練先時渾渾噩噩,似乎做了一夢,不知是自己的夢,還是沫兮冷的夢,看見自己躺在雪地上悠然熟睡,而自己的魂魄就站在肉身旁邊,一切都變得寂靜無聲,茫然蒼白。
這時如夢驚醒,嚇得倒退幾步,冷汗直流,這才發現沫兮冷想將不得化為竊據,深知其邪性的恐怖。
沫兮冷撫著胸口,抹去嘴角的鮮血,他原以為自己能得逞,將數年的默默注視化為擁有,卻不想被白岈打斷。看來自己的魔念瞞不過白岈,不然他不會看透“月葬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