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岈嗔怒道:“死性不改,我現在就送你下地獄。”神霄劍陡然揚起,兀自一劍刺去,熟料寧小狐挺身而來,眼見劍尖就要刺中她的胸脯,白岈急忙翻轉身子回收劍路,踉蹌的退後幾步,幸好被四娟扶住,不然硬是打斷,必然會因受了內傷而掉落海底。
寧小狐對白岈的心慈手軟沒有絲毫感激,畢竟白岈是她的殺父仇人,可是為了救沫兮冷她隻能隱忍,沉吟道:“幫我一次,不好嗎?”
白岈一怔,如患魔怔,覺得她很可憐,感覺她是站在自己隊列中以友人的口吻所喊出的請求。他的手在發抖,眼神又冷又恨,極為的不甘,可是終究難以回絕,當下一聲不吭地揚長而去。
婼苒、四娟疾疾追趕,生怕白岈衝昏頭腦中了墨媂的奸計,當追上時卻見白岈咬牙切齒,沉浸在放過沫兮冷,背叛了綰晴的自責於懊惱中,甚至咬得嘴唇流血。
婼苒輕輕的迎上去,挽起他的手臂呢喃道:“別生氣,惡有惡報,沫兮冷自有因果報應。再說你的仇人是墨媂,他不過是一個棋子罷了。墨媂的手下如此之多,怎麼能殺的盡?報仇殺墨媂,就足夠了,幹嘛鑽牛角尖。我想羽瀅姐姐也不會責怪你,畢竟荷素練在場嘛,封肖若也不至於不管寧小狐吧。”
白岈默不作答,趕路間遙見一座荒島的岸邊有人仰躺著喝酒,看著眼熟,好奇之下加快腳步,一躍疾然而落。見是聞人訪仙之後,白岈凝眸射冽,冷言說道:“羽瀅呢?”
聞人訪仙還是那個頹廢的乞丐模樣,身邊依舊是柄殘破的普劍,不過細微的缺口是嶄新,顯然是今日殺戮所至。
婼苒見他不說話,氣道:“你倒是說話呀,被人冤枉又鬧別扭,多大的人了,還跟霞韞染鬧小孩脾氣,羽瀅都快嫁人了!”
她的話無形之中安撫了訪仙受傷的心靈,想不到相信自己的居然是個相識過一兩次的黃毛丫頭。但見她身穿黑色霓裳,嫋娜傾城,隻是著裝奇異,使得溫柔之中帶點陰冷,極像是初長成的小女鬼。又見她挽著白岈的胳膊,臉色登時沉下,愛答不理的轉身喝酒。
婼苒急道:“羽瀅在哪裏!”
訪仙哼聲道:“跟你們無關。”
婼苒蹙眉凝視道:“這話什麼意思,你跟我們生什麼氣。”一旁的四娟輕咳了一聲,眸子盯著她的手,示意她體統一事,抓緊放開。這訪仙可是羽瀅的父親,自然為羽瀅著想,見不得白岈拈花惹草也在情理之中。
連看白岈的眼色也是冷冷不屑,笑道:“死了一個,來了多少?你的命並不悲慘,何必去報仇呢?”
眾人儼然失色,白岈登時揮劍斬下,訪仙兀自起跳,吸起地上的寶劍,屹然挺身的冷笑道:“怎麼了,不是嗎?我說你怎麼會罵走羽瀅,原來是怕她纏著你,耽誤你的桃花事。”
白岈反唇相譏道:“有空挖苦我,還是考慮下你的下半輩子,現在霞韞染就在‘仧甯島’上與墨媂作對,她似乎掌握了墨媂的罪證,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我正趕去哪裏,是收屍,還是敘舊,就看天意了。”
訪仙臉色一沉,目視凶光,殺氣登時如風而起,精神立馬抖擻,厲聲道:“仧甯島,在哪裏?”
白岈笑道:“納蘭燭的老家。”
訪仙怒道:“我問你仧甯島在哪裏!”納蘭燭脫困,逆戰墨媂的事情早已傳開,但他是危險人物是個不爭的事實,白岈的話無疑又讓訪仙擔起了心。
白岈亦怒道:“我問你羽瀅在哪裏!”
兩人爭鋒相對,直讓婼苒、四娟她們唉聲歎氣,這兩人就不能好生說話嗎?之間的誤解也已經解開,可是一碰麵就如死敵相會一般。
訪仙道:“她餓了,就會回家。”
白岈氣道:“你就這麼對她?”
訪仙嗔怒道:“她離家出走,我有什麼辦法,不是一兩次了,何時找得到她?每次都是她自己回家。”
白岈怒火中燒,厲聲道:“可是丁若雁在追殺她!”
訪仙冷冷的瞪了他一眼,自己何曾放下心過,一直在打聽她的下落,四處尋覓,最終找到這裏卻連一個人也沒有。途中碰上了許多鬼魅殺手,甚至不知道是丁若雁的人,還是龍帝的人,或是墨媂的人,隻能在拚殺中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