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瀅甜美入睡,模樣可愛,讓棲息在側的鎮魂鴿看的六魂無主,俄而輕輕啄她手麵,不敢用力,生怕啄破了這吹彈可破的冰肌,以致連啄數十下,讓羽瀅在刺癢中想來。
睜開惺忪睡眼,撓著手麵,喃喃道:“幹什麼,讓我多睡會。”睡意中全然沒留意鎮魂鴿又飛來,前番對它的怨恨也拋到九霄雲外。一時過後,羽瀅懶散起身,見鎮魂鴿趴在秘籍上,忽地一下撲抱在懷裏,壞笑道:“這次抓住你了,看我不拿你煲湯,讓你欺負我!”
鎮魂鴿兩翅一攤,示意羽瀅拿它沒轍,羽瀅見它傲慢,氣道:“你別囂張,是因我窮山惡水的四處逃難,沒有休息好,不然我會輸你?”若真比較起來,羽瀅也明白自己抓不住它,但就是不服氣,找借口也要耍賴。
這時鎮魂鴿側臉輕啼,翅膀指著門口的幾案,羽瀅好奇之下走近一看,見是一個朱紅色的寶匣,裏麵裝著一粒金光璀璨的丹藥。羽瀅愣怔道:“仙丹?你偷得?什麼用?”鎮魂鴿用翅膀卷起毛筆,於書背麵書寫道:“衝靈經絡,利毓真氣。”
羽瀅喜出望外,嗬嗬道:“算你會哄人,好了,我饒恕你了。”說著一口而吞,少許之後但覺內熱生汗,移時溫靜如春,隻似是百骸諸穴被春雨洗化,空靈清濛,悠然若水。
羽瀅嘻嘻笑道:“感覺不錯。”她左一出掌,右一劃拳,小試了幾招,格外得心應手。本來經由修練丁若雲掌後潛力覺醒,真氣脈脈相通,再加這仙丹之撫,內功兀自萬象回春,已到了小自然境界。
她俏然出手,一把攥作鎮魂鴿,左手彈著它的腦袋,壞笑道:“還有沒有?快拿出來讓我填飽肚子。你現在投靠我,所有家產都要充公。不許說不,我知道烏魈的仙丹也不少。普天之下煉丹首推長孫什伯,求醫便請傾國女霞,但烏魈的丹藥卻是多的像棗兒一樣。”
烏魈在“蕭姝”入魔病重之際,廣羅名醫,遍搜仙株,研製了不少靈丹妙藥,可終究無法無力回天。將羽瀅困在九幽寶塔時,烏魈向羽瀅吐露了自己很多事情,當時羽瀅練功索藥,烏魈僅僅間斷性的給予,說:“仙丹雖不凡,久服亦不宜。”羽瀅自然不信,今日沒烏魈盯著,便貪婪起來。
鎮魂鴿又於書上寫道:“九還清丹。非烏魈所練,乃閬風巔仙株所結。”
羽瀅一怔,曾經於訪仙口中聽說過,這閬風巔乃是蒼穹極邊之地。山巔有湖,湖中有蓮,而蓮多無子,縱有蓮開結子之花,亦為一子之蓮。別說在閬風巔極為罕見,就連閬風巔也沒人知曉,從未去過。
羽瀅喃喃道:“他怎麼不吃,吃了說不定就不會輸給白岈。”
其實這“九還清丹”,是烏魈被白岈打敗、沉入冥海之內後,才曆經千辛萬苦從閬風巔尋來。他知道羽瀅貪玩,不喜練功,而天下又風波不定,故而為她而尋,隻因羽瀅當時境界不高,難以消化九還清丹的靈氣,所以又為她而留。而時今羽瀅因為修成了丁若雲掌,故而血性開潛,已脫胎換骨。
羽瀅哼聲道:“除了九還清丹,還有其他的仙丹嘛,快拿出來,讓我精進武藝,我要讓老頭子大開眼界!”說著伸手便去抓鎮魂鴿,誰料鎮魂鴿不在溫順,反而淩轉疾飛,於密室中翩躚起舞,似若舞劍,似若出掌,又似若太極之術。
起初羽瀅不以為意,漸漸被它的動作吸引,方覺其中古怪之處,心下暗忖道:“這鴿子……怎麼像是在施展‘神遊拿雲劍’的招式?”
但見它飛旋急速,把書籍扇落了一地,繼而又兩腳沾墨,於書中文字上跳來跳去,所走之字可連成詞句。轉瞬間“心若止水”“動靜有法”“柔中帶剛”“劍膽琴心”等詞相繼而來,直讓羽瀅看得專注入神,隨心曆練開來。每到困惑之處,鎮魂鴿又翩躚而舞,或以動引字,或以字點之。
三時過後,羽瀅逐步開竅,對書中玄法奧義漸漸明朗,因沉浸其中,不喜不樂,神情專注,儼若一位莊靜女俠。鎮魂鴿在她習武之際,將丁若雲掌的掌法亦寫入“神遊拿雲劍”中的秘籍中,輕輕的拿至身旁,於地麵邪道:“保重,別說見過我。”
羽瀅正盤膝而坐,閉目吐納,沒有看到鎮魂鴿怪異的舉動,等歇息時鎮魂鴿已然不見,羽瀅好奇道:“又去哪玩了?算了,一會兒會飛來。”說著背手跳出門外,喜道:“前輩,你看我劍法如何?”
振風野叟見她戟指作劍,運勁施法,生怕她再誤傷自己,忙道:“且慢且慢!”話音剛落,嗖得一聲而過隻見一道劍氣射將在鐵鏈之上,將其輕易切斷,那刃後熾熱發紅,白煙冉冉而生。野叟目瞪口呆,看了良久才回過神來,於心暗忖道:“這劍氣?這劍氣怎麼於丁若雲掌的掌力如此相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