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新雨。
密林之中的花草樹木都帶著一股隻屬於深秋的腐爛之味。
深夜,這片森林之中,便是連月光都難以照射進來。
一切,都是死一般的寂靜。
直到幾聲鳥獸撲淩著翅膀一飛衝天,那尖銳的風聲呼嘯,才徹底打破了這片寧靜。
隨後,一陣略微嘈雜的腳步聲響起,穿梭在這寂靜森林之中,每一步都如用悶雷,驚飛了這片黑暗之中所有蟄伏沉睡的鳥獸。
山崖頂端,明月高懸。
雨後的天際如同潑墨,高深遙遠。
一襲白衣的諸葛華陽站在山頂之上,麵朝那輪皓白明月,一張清俊如斯的麵容在這月光的洗禮蛻化之下,病態全無,麵容之上的沒一絲菱角輪廓都在張揚著不羈的帥氣。
長發工整的在身後用玉簪盤起,散落在身後,隨風遠揚。
他隻是微微側身,聆聽著身後的腳步聲。
來者的情緒,全部都寫在了那不斷靠近的腳步聲之中。
急促且又憤怒。
恍若一股席卷而來的疾風,想要向著他衝擊而來。
諸葛華陽聞此,隻是緩緩勾了勾唇角。
並不在意。
“諸葛華陽,你什麼意思!!!!”
憤怒的吼叫聲先於那人一步到達這懸崖的頂端。
緊接著,便是一股巨大強勁的掌風,想著諸葛華陽劈來。
隻是這樣一掌又如何傷得了諸葛華陽,他足尖輕點石麵,身子恍若飛燕的躍起。
白衣黑發飛揚在風中,迅速且又輕易的躲開了那殺氣騰騰的一掌。
輕盈的身子穩穩落在一邊的樹枝椏上,回眸,眼中近乎是帶著笑意的看著那停在了懸崖邊上的黑色身影。
黑衣蔽體,黑紗蒙麵,此人唯一露在外麵的,便隻有那雙閃耀如同星辰的充滿戾氣的雙眼。
“如此氣急敗壞,是誰惹了你?”
諸葛華陽輕輕出聲,聲音冷清得就像是今晚的明月夜。
此話一出,他嘴角抹起的那絲絲笑意已經在驟然冷下。
風起,雲湧。
月色倏地黯然了下去。
“諸葛華陽,你這個卑鄙小人,竟然將我說給你的消息告訴了即墨昌文!!”
黑衣男子渾身戾氣暴漲,已然是十分憤怒了。
露在外的那一雙眸子之中迅速聚集起了猩紅的血色。
“你如此不仁,那也就別怪我不義了!!”
說完,那黑衣男子的身形一晃,如同一陣劇風刮過,閃向了諸葛華陽立在樹枝椏上的身影。
與此同時,他那蜷在衣袖之下的手掌也在不斷聚力,無形之中,依稀可見有些不可捕捉的紅光在微微閃露。
憤怒的力量,似乎足以毀天滅地。
“你當真覺得,你有資格與我談條件?”
黑衣人的那一掌,幾乎是衝著諸葛華陽胸口命脈而去的,那道力量閃過,如同寒冰利刃,對著他的胸口狠刺下去。
隻是,等那道掌風之光碰觸到諸葛華陽那淡然如風的身形之時,他的身形一晃,即可消失。
再看,他已經回到了懸崖之上剛剛他站立的位置上去了,此刻,正在搖著一柄羽扇,嘴角噙著的笑容,深不可測。
這時的他,哪裏還有一點病怏怏的模樣。
“諸葛華陽,你不要以為我當真是受你利用!”黑衣人一掌落空,氣急敗壞,站在那樹枝上,狠瞪著諸葛華陽,“從今以後,我走我的陽關道,你走你的獨木橋,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也休想從我口中在得到一點關於雲宮的,關於宮主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