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輾轉難眠,思量再三,切不可與阿芳在一個工廠打工,因為我與她現在,彼此挨得太近,就會毀掉了各自的前程和家庭。於是,我選擇了第二天上午不辭而別。離開之前,我寫了一封短信。
阿芳:
別怪我不領情,也別怪我不與你道別。為了各自的前途和家庭,我選擇了悄然離開,我想你也不會反對。現在分手,即使很不情願,也還來得及挽救我們自己。
阿芳,與你度過的快樂時光,我已銘記於心;對認識不久的你,我已銘記於心;不要問我走向何方,漂泊何處。我在哪裏都不會忘記給你祝福,祝你與家人早日和好如初!
阿芳,別這樣執著下去了,常回家看看吧!看看你的丈夫阿輝,看看你的千金女兒。人是有感情的,他們現在肯定很想你回去啊。請你相信我。
阿芳,我不是騙子,欠你那套衣服錢,等我找到工作領了工資後,就會馬上還給你。望你堅強生活!
阿龍含淚寫下
3月4日上午
寫這封信時,我克製著自己,盡量寫得平淡些。這封信,我是從郵局寄的,我相信阿芳很快就會收到。不知她看到信,心情會好嗎?我欠她的一套衣服錢,隻能是改日再還了。然而,我實在不敢預言,我的這一舉動,是愛她還是害她?是迂腐還是聰明……
與阿芳不辭而別後的十天裏,我到處找工作碰過不少壁,機會還算好,正在失望和後悔時,我在常平鎮板石路某投影場撈到了一份工作,主要是寫寫廣告和放放錄相,工資雖然不高,但是讓我結束了到處找工作的奔波之苦,以及擺脫了與阿芳一起癡情的日子。
在這裏,工作不是很忙,但是我決定下來就沒有利用休息時間去看日思夜想的阿芳。因為悄然離開,對她的打擊太大,我不想在她的傷口處再撒上一把鹽。我與老鄉阿麗通過電話,得知我離開後,阿芳有些茫然和無助,希望我想辦法安慰她。我於心不忍,開始每隔一天就給她寫一封信,告訴她我找到了工作,生活得很好,鼓勵她勇敢麵對生活,勸她多寫信回家,加強與丈夫溝通,與女兒交流,一切都會變得無限美好。接著,為了斬斷情絲,避免節外生枝,寫信周期變長,慢慢疏遠,且每一封信都不留下通聯地址。2個月後,我沒有給她再寫信。
說句實在話,要我忘卻她我都做不到,何況她的感情那麼細膩,愛一個人那麼投入,她的傷痛我無法想象。時間過得很快,一晃就是5個月。10月下旬,全省進行娛樂場所大整頓,我工作的投影場也不例外,需要停業整改半個月。因此我暫時失業,借此機會,我去找阿芳並還她那套衣服錢。我趕到廠門口時,正好遇到老鄉阿麗,阿麗告訴阿芳已經辭工50餘天了,去了大朗,具體情況不詳。我托阿麗幫我打聽阿芳的消息。
(6)相思難寄,心存憐憫
10月28日,我收到阿麗的傳呼,說有阿芳的消息了,要我麵談。我在廠門口見到阿麗,她說:“阿龍,你去救救阿芳吧!”我迫不及待地問:“阿芳,怎麼啦?”阿麗歎了一口氣,惋惜地說:“阿芳已經墮落成風塵女子了。”。我拿著阿芳的地址,馬上坐公汽到了大朗鎮,幾經周折,在繁華地帶找到阿芳“工作”的美容美發屋。她一見我,眼睛亮了一下,跟她說話,也不理我,還叫老板娘以影響她工作為由把我“趕”出美容美發屋。
我真的不會想到阿芳怎麼變得如此冷漠無情?如此墮落?隻是幾個多月不見,樸素無華的阿芳為何變成這樣:臉塗抹粉飾,潔白妖冶,像一具僵屍,上穿薄如羽翼的上衣,下著迷你超短裙,露出醒目的胸,我無法相信她就是阿芳,是不是我當初選擇離開錯了?我以前對她的憐愛之情,被她現在的妖豔嫵媚刺得支離破碎,心在滴血啊!我真想衝進去,扇她幾個響亮的耳光,讓她徹底醒悟,可我不敢。我含淚跑出美容美發屋,沮喪地回到投影場,想著挽救阿芳的方案。
第二天中午,我找來阿芳以姐妹相稱很鐵阿麗,把阿芳的墮落及不理我的事告訴她。阿麗沉思了片刻,說:“阿龍,我有辦法了。”接著,她馬上寫了一封短信,從郵局寄出,約定11月6日上午在公園裏見麵。因為11月6日是阿麗的生日,阿芳一定會來赴會。
(7)想方設法,挽救老鄉
11月6日那天上午,我特地穿起阿芳給我買的那套衣服。提前來到公園裏,就發現阿芳早已坐亭子裏石凳上,吃著瓜子,左顧右盼。現在的她,才是真實的她,沒有塗脂抹粉和矯揉造作,一身樸素的打扮,恰到好處,既不露骨,又青春亮麗,花枝招展,有點像富家小姐那樣楚楚動人,秀色可餐。根本讓人看不出她曾經曆過生活的滄桑和磨難。如果阿芳沒有這麼風姿綽約,也許她的命運不會這麼慘,我想。我輕輕走過去,假裝巧遇,驚訝地說:“喲,阿芳,你等誰啊?”她打量我一番,然後目不轉睛地看著我,我發現她沒有前幾天的冷漠無情。“等阿麗。”她冷冷地回答。“我也是來等阿麗的,今天是她的生日,她怎麼不來?難道她……”我故意說。阿芳沒有理我,站起來就走,我拖住她:“阿芳,我們談談吧!”“跟你有什麼好談的。”阿芳心直口快。“阿芳,我有話要跟你說,也要還你那套衣服錢。”我沒有繼續說下去,阿芳漫不經心,快言快語:“衣服錢呢,不用還了,如果想本小姐陪,也不必來這裏。”說完,她“唉”了一聲,目光注視著噴泉。我“氣憤”至極:“阿芳,你不要這樣踐踏自己好不好?”阿芳氣急敗壞:“哦,你還會關心我?是孤獨寂寞了,還是自作多情?你不是正人君子嗎?不怕我弄髒你嗎?”“阿芳,她以前的善良和溫柔哪兒去了!”我說。沉默,死寂的沉默。阿芳把目光移向我,噙著淚水,她沒有對我徹底絕情,隻是心中的鬱結,一時不能解開,致使現在的她與以前的她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