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知春淡淡一笑,說道:“不錯,你不說我倒忘了。你是長著一雙腳,我難道不會將它們砍下來麼?”
每個人都長著一雙能走路的腿,文駿自然也有雙這樣的腿,可尉遲知春說她忘了,忘了他還有這麼一雙腿!難道在她的眼裏,文駿那雙能走路的腿早已不複存在?
她說要砍下文駿那雙腿時,語氣自然,風輕雲淡,那張完美無瑕的臉上波瀾不驚,仿佛是在說砍下哪隻阿狗阿貓的腿一般。
這是怎樣的一個女人,她的心裏難道就沒有一絲的害怕和罪惡感?
文駿眨了眨那雙迷人的桃花眼,說道:“你要砍下我的腿?”
尉遲知春朝他“撲哧”一笑,說道:“任何時候都不要低估了女人的決心,我可不想要個沒腿的男人。”
在她看來,文駿早已中了她的蠱術,是個任由她隨意擺布的廢人。
文駿自然明白這點,想要知道他們的“獵寶計劃”,就必須忍辱負重,一步一步的跟著她往下走,現在不是跟她撕破臉皮的時候。
文駿歎了口氣,說道:“我忽然也明白了一個道理。”
尉遲知春揚了揚秀眉,饒有興趣的說道:“哦,哪句話?”
文駿說道:“青竹蛇兒口,黃蜂尾後針,二者皆不毒,最毒婦人心!”
尉遲知春不怒反笑,笑得如春風般燦爛,笑得如桃花般嬌豔,嫋嫋走到他的身旁,“吃吃”的笑道:“在你眼裏,我就這麼可怕麼?”
文駿反問道:“你難道不可怕麼?”
尉遲知春沉默不語,一雙芊芊玉手忽然勾住文駿的脖子,踮起腳尖,在他的耳邊吐著撩人的熱氣,幽幽的說道:“我是個女人,也像水一般的溫柔,你難道就沒有感覺到?”
文駿搖了搖頭,斷然說道:“沒有。”
尉遲知春哀怨的看著他,沉聲問道:“一點都沒有?”
文駿點點頭,歎息道:“就算偶爾會迸發出那麼一點點溫柔,也如同深山裏一朵微不足道的小野花,被你滿身的戾氣所掩蓋。”
尉遲知春幽怨的瞥了他一眼,半響無話。
她長歎了一口氣,忽然說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我都不過是那一葉無根的浮萍,飄到哪兒是哪兒。”
文駿心中一動,心想她不過是個小小的密使,恐怕也是被人利用的吧。他摸了摸挺直的鼻梁,說道:“我卻不這麼認為,大丈夫立於世,當提三尺劍,立不世之功名。”
尉遲知春幽幽的說道:“我隻是一個弱女子,從未想過要立什麼不世之功名。”
文駿笑道:“縱然不能揚名立萬,難道就要禍害人間,遺臭萬年麼?”
尉遲知春嫵媚一笑,說道:“沒想到你這張嘴巴還挺厲害的,我都有些被你說得心花亂墜了。可惜啊,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文駿笑道:“我卻不信命。”
尉遲知春“哦”了一聲,笑道:“那你信什麼?”
文駿說道:“信自己,我自己。”
尉遲知春不由得說道:“你很有個性,難怪‘神龍使’會那麼看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