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一下:太多了,比如一個標準的足球場什麼的。他於是畫了一副他們聯隊的場上分布圖給我,指著一個X問:這是誰你知道嗎?
蕭亮!
咦?你怎麼知道?!他撓撓頭問。
你剛才告訴我的呀。
這是誰,你肯定不知道了吧!
旁邊的C是什麼意思?
隊長的意思,就是本人啦!
那副隊長是誰?
蕭亮,如果他摔斷了手摔斷了腳,就換成小李子,如果小李子摔斷了手摔斷了腳,就換成……
哪來的這麼多人摔斷了手摔斷了腳呀,他盡會瞎掰!
某一節活動課,他們聯隊要和別的隊賽一場,我去為他加油。在球賽快開始的一段時間裏他問我:你現在快樂一些了嗎?
我隻是靦腆的笑著,這種笑總是在不知說些什麼時出現從來也沒變過。
還想要改變什麼嗎?
許願嗎?我把他當作了魔術口袋。
竭盡全力隨心所欲,球賽也一樣!說完他就跑去熱身了。
我一個人留在原地,想著竭盡全力隨心所欲意味著什麼。我知道如果我哭了,他就會把手伸出來,借我擦眼淚,如果我笑了,他就會陪我一起在陽光下笑得無比燦爛。
漸漸的,漸漸的,我們形影不離。
(三)
在某個陽光燦爛的日子裏,我和他走在上學的路上。正在我們談笑風聲時,我聽見有人在叫我,這種時候回來打擾別人的人,除了小玉還能有誰。她在離我們大該五十米的地方就喊個不停了,我皺著眉頭很不情願,這時他向後麵的小玉作了個鬼臉,然後立馬拉著我開始狂跑。我在上下顛簸的狀態下,看著他亂糟糟的頭發在風中紋絲不動,好不容易忍住笑,還硬要問一句:為什麼跑?
顛簸完後,他喘著氣對我說:傻瓜快遲到了啦!我可是每天定時掐秒的踏進校園的呀,經驗之談!
我笑了,他補充了一句:不喜歡就跑吧,難道你想我們三就這樣一路綁著個臉嗎?
我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竭盡全力隨心所欲呀!於是我們兩就這樣幸福的踏著鈴聲進了教室,可憐的小玉,注定得和老師來個今日說法了。
和他在一起的我是快樂的,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想跑就跑,想跳就跳,我們就像兩個無拘無束的孩子,有什麼想法就大膽的去做,哈哈,要是我一不小心桶了什麼大簍子,他也一定會站出來替我扛,我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有時下課我會硬拉他去WC,他總是無怨無悔。有一次我寫紙條問他:陪我上WC感覺如何?
他回道:在經過的WC瞬間可以不小心變成色狼,好酷的!可惜這層樓沒有什麼美女,遺憾!
我一向討厭色色的男生,便寫過去訓了他一番:嘿!好好的人不當,當起了色狼來,本小姐可是專打色狼的呀!
他反過頭來對我眨了眨眼睛。
可當高一快要結束時,老師對我們說,文理要分班了。那一刻起在他心裏,在我心裏都留下了一層陰影。他沉默寡言了兩天,我問他怎麼了,他隻是對我笑笑。我明白他心裏很不開心,可是我真的不知該對他說些什麼,做些什麼。
在經過兩天的冰凍後,他的情緒漸漸好了起來。可是當我們再次走在上學的路上,有一次碰見小玉,這次小玉叫的不是我的名字,而是他的名字,他停了下來,看著正向我們走來的小玉麵無表情。我問他:為什麼不跑?
他冷冷的說:跑不掉了,有些事是注定的,跑也跑不了。我用悲哀的眼神看著他,風吹動著他的頭發,吹起了我的長發。我不想再說什麼了,隻是眼睜睜的看著小玉插在我們中間,眼睜睜的看著他那張打了霜一樣的臉,我卻無法給他溫暖的陽光,去融化他眉宇間的冰,讓他再次無憂無慮的微笑,再次開心的跑幸福的跳。
心被世俗的繩束縛著,傷痕再次流出血滴,一滴一滴的滴如淚之海,久久之後,心並沒有擺脫世俗的繩,反倒被釘在十字架上以示懲戒,無止盡的痛,無止盡的淚……
終於暑假到了,一個知了叫個沒完沒了的夏日。他打電話來:我要回去了,以後可能再也見不到了。
在電話的這一頭,我根本無法接受這麼突然的消息: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他那邊傳來了火車進站的汽笛聲:文理分班,我父親堅持要我回去讀理科,你一定選文科吧!
我沒有說話。他接著說:真的很想早點告訴你的,可我沒有勇氣。
這就是你說的,有些事是注定的,跑也跑不掉。對嗎?
他沉默了,過了一會他才說:這可能是我們最後一次說話了,Goodbye!My——嘟——嘟——電話斷線了,我立刻撥了剛才打來的手機號碼,可是怎麼也接不通,我耳邊不斷響起了他最後一句話,什麼是最後一次說話,為什麼一定就是最後一次?Goodbye我的什麼?還沒說完呢,我還有太多太多的問題。我開始意識到最後一次意味著什麼,禁不住淚流滿麵,口裏不停的問著:為什麼?為什麼?剛才不多和他說幾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