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錯過幸福的愛情(2)(3 / 3)

與水倆口兒分手後,風帶著鄙夷的神色對沙說,你看,竟然還打扮得跟小姑娘似的。沙聽後嗯了一聲,心裏知道風所指的對象是水,臉上卻沒有什麼反應。俗語曰拳打敵手。這種打在棉花堆裏的感覺,風看在眼裏,心裏則是大大的不痛快。

風心血來潮,打算買一件上衣。他們在大街兩旁的成衣店裏精挑細揀,一無所獲。他們穿過一條窄巷,來到人頭攢動的步行街,在出口處終於鎖定了目標。沙看見在門口招攬顧客的中年女老板,模樣有七分像自己鄉下的母親,沒來由地好感起來。風掂著手中的乳白色冰絲上衣,衝著女老板喊:喂!多少錢?女老板回頭望了一眼說,九十八,就是發。沙有點鬼使神差地掏出腰包,走到店門口,迅速將一張百元大鈔上繳到女老板的手中。麵對沙草草的舉動,風猛然間在胸中糾集了一股怒氣。她衝著沙說:嘿,你這個人真怪啊!付錢這麼快,生怕我不買似的。轉臉對女老板說:把錢給他,我不買啦!沙心裏有些不舒服,可還是小心翼翼地笑著說:你付我付還不都一樣?風對沙吼道:誰對你嬉皮笑臉?瞧你那傻樣!一刹那間,沙恍然聽見“砰”的一聲響,忙屏息內視,發現心像玻璃一樣碎了。

賬最後是風自己付的。風陰沉著臉,跑似的趕路,沙成了地道的“追風少年”。陣陣寒氣從風陰沉的臉上襲來,沙覺得寒不可擋,總是下意識地吸著鼻子,這更使風討厭。在返礦的中巴車上,一位老頭兒問身旁的中年人:今天什麼日子啦?中年人一邊用手拍拍老頭兒的肩膀,一邊嗬嗬地笑著:老人家,立春啦!冬天過去啦。冬天過去啦?沙在心裏想,我的冬天才開始呢。

沙在愛情上的結果等同於45年9月後的日本,敗局已定。一連三天風都不接沙的電話。第四天,風來了,穿著一身紅,仿佛草原上的女英雄飛紅巾。風的紅色十分地刺激了困牛猶鬥的沙。沙正想向鬥牛士問候時,鬥牛士開口了:我們還是做朋友吧!看看沙還在琢磨著台詞,風果敢地轉身走了,瀟灑得正如徐誌摩所寫: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然而在沙的心頭,這朵雲彩正在酣暢地下著灰色的雨。

分手以後,沙與風幾次狹路相逢。沙剛要向風打招呼,風卻孔雀般的從沙身旁翹首走過。沙想:我怎麼啦?接著想:風怎麼啦?扮什麼飛機?

在遭遇愛情失敗以後,沙痛定思痛,庖丁解牛似的剖析著事情的前因後果。沙懷疑風認識自己的目的,他清楚地記得布萊克有一句詩說:通過一粒沙看整個世界。風想通過自己看世界麼?風如此地捉摸不定,沙得出一個徐誌摩式的結論:我不知道風從哪個方向吹。

沙的哥哥是個不簡單的人物。十五歲初中輟學,十六歲北上,十九歲南下,如今在廣州開了一家裝璜公司,“錢”途無量。在沙愛情失敗的四個月後,雨給沙來了一封信,大意是叫沙到他公司幫忙,自家兄弟報酬好說。沙十分樂意,於是把所有的壁掛賣的賣,送的送,一切情形仿佛彌留之際交代後事的樣子。

沙臨走的時候,水兩口兒和艾他們來送行。沙望著朋友們,心裏有幾分感動。在紅色麵的裏,沙十分豁達地開解著並不傷感的朋友們。數分鍾之後,紅色麵的一溜煙地逃走了。在沙離開不到半分鍾,大街這頭響起了鞭炮聲。艾他們轉頭一看,兩輛披紅掛彩的桑塔納向這邊駛來,轉眼已停下。車門打開,身著婚紗的風一臉陽光,正和新郎款款攜手,像兩隻畫上的蝴蝶飄過艾他們身旁,一直飄進散發著物質香氣的“紅屋”酒家。

化學老師小艾這時有個強烈的想法:世間的紅男綠女仿佛原子,無時不做著布朗運動。原子和原子即使碰撞,雖然改變了遊蕩的方向,原子還是原子。這種狀態千百年來一個模樣。一切由情感所帶來的空虛和苦惱顯得那麼無謂和無聊。認識到這一點,小艾抬頭望天,這初夏的太陽如此公平地把桔黃色的溫暖,抹在每個人的臉上、身上……

不知什麼時候,那台音箱又響了,帕瓦羅蒂甕聲甕氣地唱著:啊!太陽,那就是你,那就是你……

後記:每個人都會有青春,我也不例外。大家都說青春是火熱的。這句話不錯。反過來可以說,青春可以炙人。所以我將文中男主人公名之為“沙”,是因為其堅硬且硌人。“風”是女主人公,代表的是愛情,更是現代年輕人的某種理想,可望的,不一定可及。“水”與“火”本不相容,但在現實婚姻中可以互補,同時也說明理想與現實是有距離的,所以我把他們作為了另一感情副線。文中我說“沙”是一株植物,“艾”也是。這種專屬端午的蒿科植物,在礦山曾強烈地刺激了我的心靈:生命力強,不擇地而生。現實中我會去做像他一樣的人,而不是“沙”。在文中結尾我讓“雨”來拯救“沙”。其實這是不對的。拯救一個人,靠不了別人,隻能靠他自己。

曾經的情人

鏡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