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戀愛絮語(3)(2 / 2)

武有點慍怒,心情煩躁的他,覺得米兒問的口吻裏有點責備他的意味。但還是忍了,回答道:“一個老家來的鄉鄰。”

武那天早早地就上了床。米兒拾掇完廚房裏的瑣事,進得臥室來,見武睜著眼睛木木地盯著天花板,一付心事重重的樣子。

“怎麼不開心呢?”米兒側身坐在床沿邊,手指尖輕輕地拂過武額頭一綹頭發,柔聲地問道。

問這話時,米兒察覺武藏在眼鏡後麵的眸子一閃一閃,顫顫巍巍地似有晶瑩的淚水在滑動,這可真讓她嚇了一跳。武不是個善於在臉上表露情緒的人,他一向給人的感覺有些冷冷的,形神皆不見起伏的穩重。隻有和米兒在一起時,與人前有所不同,也僅是漏出幾分不動聲色的喜悅。但像今天這般地傷感的神情,三年來,於米兒還是第一次見著。

片刻,武伸出右臂摟住米兒,喚著米兒道:“米兒,我必須告訴你一件事。”說話時,武耷拉著眼簾,回避著她的眼神。“聽了我說的話,答應我,你不得生氣,也不準說離開我的話。我一直是真心愛你的,你明白麼?”武繼續道。

有什麼事難以啟齒呢?我們不是夫妻麼?還有什麼話不能明說啊?米兒這樣想,但話沒說出口,心卻在心房裏莫名地突突地跳了起來,隔著皮膚用手都摸得到它的不安。米兒在那一刻產生了一種預兆:她覺得武的嘴裏蹦出來的一定是她不願聽的,一定會令她受到傷害或重創。雖然,她一時還猜不出是什麼樣的事。

首先竄進米兒的腦子裏的第一念頭,就是武在外麵有了情人。隻有武移情別戀才會對米兒構成傷害,其它還有什麼能擊潰米兒的呢?她撫著快蹦出心房的那顆心髒,佯作輕鬆的口吻問武道:“你不會告訴我,你在外麵有人了吧?隻有這樁麻煩在我心裏算個事,別的沒啥能嚇著我的。”

往下武道出的隱情,還真把米兒給嚇著了。武不是在外麵有了什麼情人,武根本就是別人的丈夫。武告訴她,他不僅結過婚,還有個女兒,今年已六歲了。

米兒聽武講述時,她有些迷糊,覺得武講述的這一切都不大真實。怎麼可能?武不是白天黑夜與她在一起麼?那有家有室的人,怎麼可能這般地自由?她盯著武那張線條分明的臉龐,眸子裏透出迷惘不解的神情;盯著盯著武的臉龐漸漸地有些朦朧,就像有霧的清晨,走在街上,擦身而過的行人,隻見輪廓而漠糊著麵容般的不真切。

米兒表麵出乎意料地安靜地聽完武的敘述。內心波瀾壯闊地翻騰著卻不露一絲聲色。武不見米兒的反應,心裏有些慌亂。米兒聽他敘述這一切,雖一直望著他,但他覺得米兒的視線並未固定在他的臉上或身上,米兒的眼睛似乎穿透了他的身軀,投向他身後一個不知的地方。

夜,不知不覺已很深了,窗外的濃霧從緊閉的窗戶的縫隙中滲了進來。米兒一個寒噤,不由將身子蜷縮成一團。武心疼地將米兒再次摟進懷裏,用被褥將她緊緊地圍住,貼著米兒的耳畔重複著他愛米兒的那些話。那些關於他愛米兒的絮叨,連他自己都清楚在此時此刻顯得有點不真實,有點多餘,有點荒唐:就像你給一個小孩一塊糖,當小孩品啜著那塊糖,甘甜的滋味時,你卻一把給拽了去,斥責他:這是別人的糖,你怎麼能擁有呢?小孩當然會很傷心,也會很委屈,因為你給他糖時,並沒告訴他,這塊糖有主啊!

米兒哭一下就好了。武想到。米兒就是不哭,她站起來輕輕地推開武,說了句與眼前這一切毫不相幹的話,她說:“我要去洗澡。”

米兒步履有幾分飄忽著地去了洗手間,洗手間的燈亮了,騰騰的熱氣從洗手間的門縫裏漫延至牆角。米兒洗了好久,武在門外的心也就懸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