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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嘉奇開始專心致誌地設計他的設計圖,鉛筆在他的手裏不停地轉動著,他不斷地在草稿紙上畫著,仿若是一幅幅跳躍紙上的素描,但我知道,那些細細的線條裏,那些設計的理念裏,有他的夢想,也有我與他之間無法用言語表達的感動。雖然我無法想像,那些細細的線條在透過剪裁以後成為一件件柔潤並且帶有微妙質感的衣服,而且可以穿在別人的身上,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
他讓我想起我的設計師母親方薇,我不曉得,她是不是也是這樣子設計她的每一件衣服的。隻是我相信,每一件衣服通過創造其實是帶有生命和靈魂的。
“微,笨女人,若默跟你的性格相像麼?”他突然停止他的設計,轉過頭麵帶詭異的笑來問我。
“呃。你怎麼突然這樣問。她與我不算很像,隻是她曾經在一家雜誌社裏做過編輯。但是後來因為什麼其他的緣故便辭職了。她是素雅的女人,宛如一朵白蓮花,我與她始終是不像的。其實,她很像我的父親,她的脾氣不算暴躁,隻是她的性格又過於堅硬,凡是認定的事情,無論是多大的困難,都會嚐試去做。隻是在我看來,她有時候的性格就像是一塊頑石,很難被鑿開並且打磨成為鑽石。”
“嗯。其實她應該比你好相處。對麼?笨女人。”他突然站起來,環繞我的後背,親吻我的發絲,在我的耳邊廝磨。
“還好。你想見她麼?”我好奇地轉過身,目不轉睛地問他。
“嗯。想。不是說過兩天就來了麼?到時候我們再去吃飯好了。怎麼樣?”
“嗯。”我木訥地應著他。
鈴鈴鈴,門鈴響了起來。我掙脫開宋嘉奇有力的雙臂,走去開門。隻見陳宜早就站在了門外。
“嘉奇。陳宜來了。來。進來坐”我招呼他往屋內。
“坐吧。你要喝什麼。要不我去衝杯咖啡還是沏茶給你。”
“若微。不用客氣。茶就好了。反正我坐一會就回去了。”
我在十多分之後把一杯熱氣騰騰的綠茶端了在陳宜的麵前,滿溢的茶香讓我想起了嘉木。
貌似很久沒有回家了。其實我從來不是念家的孩子,隻是偶爾還是會想念,甚至會衍生出一種陌生而熟悉的感動。是不是離開家了,很多思念都會強烈地閃過腦海裏。
我安靜地坐在沙發上,隨手翻開幾本時尚雜誌,大概瀏覽一下上麵的信息。
隻見上麵寫著:“森女風大行其道,青春寬鬆的款式凸顯初夏的跳躍。”
“嘉奇。我想看看你的設計圖,修改得怎麼樣了?朱旭兒說,她最近在想設計婚紗的禮服,隻是太普通的設計她覺得沒有創意可言。所以。她拜托我來看看你的設計。”
“哦。這樣麼。婚紗麼?潔白其實我覺得是皎潔的,就如白蓮花,但是若是純潔白的話,會顯得單調,雖然說有蕾絲的設計,你看,若是在領子裏設計一些蕾絲,但是又不算是太西方的感覺,有點小複古,有點小清新的感覺。彼得潘領現在大行其道,然後皺褶的地方設計一些小點綴,可以烘托出整個人的歡樂的心情的。皺褶的部分可以是淺藍或者淡粉,然後領子的話就運用比較彩色的設計,整個婚紗都會顯得青春或是童話般。畢竟結婚嘛。可以童話點的設計,這樣可以讓人眼前一亮。你看如何?”
“嗯。你的這個想法挺好的。到時候我跟她說說。你的這些圖又是如何?”
陳宜好奇地指著桌子上的設計圖,喝了一小口的綠茶,我依然在旁邊看著,偶爾輕噘一小口的拿鐵。
“唔。這是那天給她看的設計圖。不是要修改麼。現在我在修改。隻是大地色的流行,我不曉得到底要怎麼運用才能比較有色彩,但是又不撞色。”
“森女係不是很流行麼。其實寬鬆,簡單的大地色可以給人比較輕鬆和幸福感。隻是在材質上要選擇棉麻的,或者蠶絲雪紡都可以。嘿,嘉奇。最溫暖的材質和最有質感的布料設計出來的衣服永遠是最流行的。過兩天你可以去找朱旭兒了。我還想看看若微穿上你設計的衣服的那種滿足感。”
“哎呦,宜。你就別見笑了。”
宋嘉奇一邊在跟他議論著,一邊在偷偷微笑著看著我。
電話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依然是若默打來的電話,我在電話的那頭聽到風呼呼吹過的聲音。
“喂。微。我跟你姐夫到了北海的火車站。你在哪裏,能不能來接我們?”
“好。你等半個小時。可以麼。”我對她說。轉身,我掛了電話,便走過去跟宋嘉奇說:“親愛的。若默來了。我現在換套衣服去火車站接她。陳宜,先失陪了。”
“去吧,我也正好可以和陳宜商量更多細節。”
我回到房間裏,打開衣櫃,選了一套素色連衣裙換上,上麵別著一朵淡黃的花朵,領子是蕾絲邊的點綴,我喜愛這樣淡雅的感覺,不做作,純粹,爾後對著化妝台畫了下淡妝,便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