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說的想更俗氣一些:
一般人認為故事的結局最好是犧牲一個角色,最好是死了。
至於是病死或者車禍或者被奸殺之類的,隻要是死就行,要的就是那種說不出來的爽快!
我覺得是變態的,這種建立在別人痛苦上的純屬是潛意識裏麵的極端行為。
我本人不給予支持,我覺得這很不公平,要麼一起死,要麼都別死,死一個的話,對對方來說是個侮辱,對方的生活裏肯定再出現一個填充,是種糟蹋行為!
就跟現在的80後的人一樣,同居後很是痛快的就會說bye-bye,然後再跟另外的男人或女人激情的同居,然後再……
不說了,因為我是讀書人!
之所以起名叫:離天堂最近的地方也就想證實這一點。
天堂,我心目中的天堂是深圳,我總是徘徊我的腳步不涉足那裏,因為那裏是我最認為神聖的地方。
如果一旦我涉足了,並且受到嚴肅現實的摧殘後,我會失去某種寄托或依賴。
東莞,一個下三爛的地方,沒有資格在我的意向裏列為:城市!
我姑且稱之為:離天堂最近的地方吧……
我在感悟生活,
我覺得隻有感悟生活才是活著的理由!
衣緣淺
一
秋風起,濃霧生,站在華山頂上,涼意浸入襟懷的冷。
菡萏香銷,愛我的那個人,他終究還是去了嗎?
伸出手,呼呼的風從指縫洶湧而過,一浪一浪,似心頭欲把人淹沒窒息的沉痛哀傷。
對不起。
秦生。
眼淚肆意,道不盡的肝腸寸斷。
二
我叫司徒紜。無父無母,和外公一起住在煙霧繚繞的華山腳下,采藥為生。
丁香、甘草、黃蓮、大青葉,是最普通的藥材,藥力低微不能救人於生死一線,自也是最便宜的一類,無法賴以生活。斷腸、情花、嗜血草,堪稱天下毒物的同時,也能以毒攻毒救人於生死一線。這些藥不好采,采一顆,便足夠維持我和外公一年的生計。
采藥最講究的是時令,華山有名的嗜血草在夏季毒性最強,我和外公每天四更天就得起床,背著竹婁上山去,趕在太陽升起來前把藥全部采回來,濕漉漉的草藥,往地上懸著一滴滴新下的露水,是凝聚了一夜精氣的朝露,清寒徹骨,藥香撲鼻,人也就清醒了。
揀出一部分放進藥材房,剩下的,外公拿到集市上去賣。
我隻呆在家裏,整理完藥材,就鑽進書房念書。不是經史子集二十四孝。
外公給了我一大堆書,全是藥方古籍。有的,甚至看不清方名。
外公說,我要在十歲前熟悉藥理,十三歲前學會煉製丹藥,十五時掌握家傳秘方。我問他什麼是家傳秘方。外公軋藥的胳膊一抖,險些兒跺下自己的另一隻手來。
記憶中,我隻問過一次關於爹娘家世的問題。是很小很小的時候,不懂事,眼見得別人家的孩子纏著娘要抱抱守著爹爹要吃糖,就會跑回家扭著外公要爹娘,外公那終年爬山被風霜侵蝕得溝壑叢生的臉就會皺得更深了,他撫摩著我的頭,歎息著說,等你長大一些,你自然會知道的。然後背過身去,拭掉眼角的淚。
心就在那一刻,霍地明白了什麼。像是株小苗子,驀地就自己把自己拔高了一截,從此,懂得察言觀色,懂得避重就輕,懂得有秘密是忌諱不能言的。
外公拍拍手上的藥渣,沉默著走出門去。
他是去爹娘的墳上的了。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我就知道。
其實,司徒家並非尋常人家,我早已看出些端倪。周圍那些野慣了的孩子,會放過我這個無父無母的孩子不欺負,反而低著頭,必恭必敬地從我身邊走過去再一哄而散,我從他們膽怯的眼神裏找尋到司徒家的威信。藥材鋪的老板缺藥,第一個想起的,便是我們司徒祖孫兩,那些希奇古怪的訂貨單拿在手裏,隱隱約約地,我就感覺到一副沉甸甸的擔子懸在我頭頂。
隻待我一滿十五,它就明晰地壓下來,壓在我的肩膀上,不讓我有任何反抗遲疑的機會。
有些好奇,有些躍躍欲試的歡喜,也有忐忑,有壓力未知實力未曉的擔憂與恐懼。
無論怎樣,十五年華,終究是慢慢地來臨了。
一步一步,帶著逼迫的味道。
它來了,它就要來了。
三
先於十五來到的,是秦生。
剛及冠的年少書生,天賦才華,清秀的麵龐上有昂揚意氣,隻眉眼溫和,一襲白袍更襯得他超凡脫俗,分外生動。
我倚著采蓮的舟子偷偷瞧他。日光班駁,照在湖麵上,碎銀一樣晃動,他好看的影子就有了些虛無,看不清望不透的想要人親切。
含苞的白蓮花還在手中,我卻望著湖裏秦生的影子怔怔地出了神。
他沿湖吟唱著詩歌,他背著雙手迎風站立悠然出神,他驀地回過頭來……
我低了頭,手在湖麵劃著一個接一個圈,漣漪一圈圈擴大,擴散到他的腳邊,水裏的那個他就零星起來,閃爍在灼灼其華的陽光裏。
他朗聲高歌: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遊從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淒淒,白露未晞。所謂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從之,道阻且躋。溯遊從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謂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從之,道阻且右。溯遊從之,宛在水中沚。
裝作不聞,伸出手掐那一朵又一朵或白或紅的花。每一朵,都柔嫩得似要滴出水來。每一朵都嬌羞繾綣,如我臉上的雲。
煙水繚繞,小船越行越遠。他遠遠地跟隨,到底還是跟不上,漸漸地消失在一片雲霧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