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語不由得又想到替蘇春曉工作的日子,以及當年24小時恒溫車庫內的單人床。
車語回了一條短訊:“我住過最舒適的地方不是最高檔的酒店,而是這座別墅——的車庫。全天候恒溫22℃,四周可調隱私玻璃,睜眼就能看到車、抬頭看到天、轉身見到海。”
不久之後,李定斯又回了車語一條短訊:“這房子太酷了。你表白,蘇椿曉。住進去,比我家都偉大。”
李定斯不會使用漢語拚音,但是能用手寫輸入漢字,隻是錯別字有點多。
車語想到似乎曾在某一次蘇春曉突然失蹤。而在那一次,不知道是因為真的喜歡、還是因為害怕失去她,車語發了一條向蘇春曉表白的短訊。也不知道蘇春曉收到沒有。
——希望沒有。因為車語自己都不明白是因為蘇春曉長得像蘇陌、還是因為真的喜歡蘇春曉。而且無論是什麼原因,用短訊來告白未免顯得太不深情了。
而就在車語所想的時候,李定斯又發來一條短訊:“多走走,見一見老朋友。”
“知道了。”車語回複。
雖然李定斯現在是閑的無聊,總是想要抒發情懷說點大道理。但是車語也覺得他說得對。自從車語來到蔑都以後,見到的人多少都與之後的地產拍賣有關聯。除了長得和大多數人差不多以外,車語完全不像是一名歸鄉的遊子。
車語搜索了一會記憶,還能找到的隻有一名同學——歸回咖啡廳的老板——李銳東。
如果回歸咖啡廳還在的話。車語心道。
可惜李定斯正在駕駛著那輛灰色寶馬320iGT,但車語是不可能像李定斯一樣掃一台共享單車就出門的。於是車語敲了敲吧台:“幫我打包一杯小杯的‘兩個檸檬’,然後把你的車借給我用一下。”
曾帆依然在拿著手機,指尖揮舞的是這座城市萬千追求年輕容顏的女人的夢想,所以這樣的人當然不會再留意車語提出的那些眼前的苟且。曾帆直接把車鑰匙仍在了吧台上,說道:“我在跟姐姐聊天,你去冰櫃裏隨便拿一盒哈根達斯吧。反正對你來說這裏就是自助餐。”
——這倒是真的,車語和李定斯在邢衛的會所就有這種待遇。
車語也不管曾帆到底有多少幹姐姐了,自顧自地拿走了曾帆的保時捷車鑰匙,然後去拿了一盒哈根達斯就走出了會所。
不久之後,車語坐進了曾帆停在邢衛會所門口的粉紅色保時捷博克斯特。
車內尚彌漫著不知道哪些女人的香水味,刺鼻且辣眼睛,車語一邊想著散發著這些香水味的女人與曾帆經曆了一段怎樣的邂逅與纏綿、以後又會嫁給哪個男人,一邊找到了開關打開了敞篷。
敞篷打開的那一刻,蔑都的濃霧浮現在眼前。光影被淹沒了,塵埃毫不留情地漂浮著。
霧燈亮起了。
車語看了一眼時間,2018年12月25日,下午5:00。這時將近高峰期,勢必會是一場大堵車。但即使如此,車語依然踏下油門,讓粉紅色保時捷博克斯特彙入擁堵的車流中。
這座城市極其密集的人口中,摻雜著數不清的是非對錯與感情糾葛。而如今車語穿梭於此,也深陷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