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汝白看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恍然間竟然有一種他在逃跑的感覺。
隻是這種感覺來得詭異,讓她並不願意深思下去。
她艱難地將衣服穿好,腦子卻是一團亂糟糟。
景鈺剛才在外麵說的話,她一字不漏地聽進去了,也深知自己的口供對米顏來說有多重要,可是……
一想到米顏的身份,寧汝白卻步了。
上次出手相救,尚且可以勉強用“景錚強迫”的理由來搪塞,可是這一次,景錚都已經明明白白地表示不準她去了,如果到了最後,她還是去幫米顏,那麼她到底要如何說服自己?
寧汝白很苦惱很糾結,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做才是正確的。
她不知道,某個剛剛衝出去的人比她更苦惱更糾結,就是跳進官兵浴房裏麵那個稍嫌冰冷的池子裏,體內那點火依然燒得他渾身難受。
真是丟臉啊。他向來引以為豪的自製力,在遇上她的時候總是容易被瓦解,簡直就跟景爍那個死色鬼一樣。
估計是禁欲太久了啊,哼,看來得加快“擄心擄人”的動作了,不然遲早有一天他得被活活憋死。
不過,那丫頭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回來之後,倒是乖順了不少。景錚想著剛才的事,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隻是下一刻就又痛苦地緊皺劍眉。
可惡,竟然連稍稍想一下都不行,這自製力還真是變得太薄弱了些……
原來因為擔心而跟了過來的明鏗看著一向都擺出禁欲冷臉的景錚,竟然先是滿臉春情蕩漾地笑了一下,馬上卻又一臉壓抑的痛苦,驚得眼睛都差點掉下來了。
爺突然這麼急匆匆地衝過來,他原本還以為出什麼事了,沒想到隻是過來滅火啊?
寧願用這麼愚蠢的方法解決,也不去碰她,看來爺對這個寧汝白是真的很用心哪。
完全沉浸在自己思緒的明鏗,並未察覺到身後那些跟著他衝過來的兄弟不知道何時便已經悄悄地散去,直到他感覺到一陣冷意狠狠地襲來,抬眸一看,發現景錚正冷冷地瞪著自己。
明鏗當下便不受控地後退了一步,連忙解釋道,“呃,那個,爺,屬下等隻是……”
正所謂法不責眾,再說了,他們會這樣衝過來,也隻是出於擔心而已,爺應該不會氣得軍法處置才是。
隻是才這樣想著,他終於後知後覺地感受到身後那些個“等”竟不知道溜到哪裏去了。
不帶這麼坑的啊!明鏗忍不住懷疑是不是自己平時過於嚴格,在操練那些家夥的時候太狠了,才會讓他們如此沒有兄弟同袍之情留下他一個人在這兒獨自承受著某人的怒氣。
正愁一身火氣無處宣泄的景錚一點兒也不含糊,冷然地開口,“一刻鍾後,比武場。”
……明鏗無語問蒼天。
他寧願被杖打,也不願意跟爺比武啊!
一刻鍾後,比武場上便傳來拳拳到肉的聲音,以及痛不欲生的悶哼聲,使得錚軍軍營人人自危,十分識趣地能避則避。
相對於這邊的低氣壓,景鈺回宮的馬車上便更是壓抑得連呼吸也不敢用力。
文韜和武略坐在一邊,小心翼翼地打量著景鈺,心底猶豫著到底要不要詢問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突然之間就扯破臉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