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大結局(下)(3 / 3)

“……”寇家老祖睜開眼,眼底飛快地劃過一抹不屑,不過卻隻是一閃而逝。他抿著唇,麵色嚴肅,“皇上放心,我悅城宛若銅牆鐵壁,別說兩國聯軍,就算再來兩國組成四國聯軍想要攻下來也絕非一朝一夕之事;瞧著陛下也乏了,來人呐,送陛下回宮。”

“是。”立刻就有人應聲道。

那身著明黃色分明是皇帝模樣的人縮了縮脖子,臉上人就是一副恐懼的神色,可看到寇家老祖那模樣卻是分明又是一副有話不敢說的模樣;由此可見那寇家老祖在龍月國儼然就是無冕之王。

“咚,咚咚。”

龍月國的皇帝尚未離開,外麵立刻有傳來加急快報,“報!”

“進來。”寇家老祖麵色黑沉著。

“啟稟國師,拓跋將軍摔十萬守城大軍向兩國聯軍投誠,悅城已經成為聯軍的囊中之物,下官拚死送信回來,國師,皇宮已經岌岌可危,還請國師以天下蒼生為重,保存實力撤出皇城。”士兵單膝跪地,臉上盡是視死如歸的表情。

寇家老祖麵色黑沉,被氣得一口氣沒提上來,頓時覺得喉頭腥甜,張口一注鮮血噴出來,雙眼死死地瞪著那個前來報信的士兵,手上運氣,隻輕飄飄的抬手就將男子提起,狠狠地揪著他的前襟,語氣帶著幾分壓抑又帶著幾分聽不出來的語氣,“你,你說什麼?”

“拓,拓跋將軍率十萬守城大軍向,向兩國聯軍投誠,請,請……”

“砰!”

那位士兵磕磕巴巴隻是話還未說完,整個人就被寇家老祖給扔了出去,撞到不遠處的地上發出一聲巨響,然後脖子一歪,竟是直接死了。

“國,國師,這……”龍月國的皇帝此刻整個人都在顫抖著,癱軟在地上,雙手抱著寇家老祖的腿,“國師,你要救救朕,救救朕。”

寇家老祖原本就心煩意亂,此刻更是,抬腳狠狠地踹在龍月國皇帝的胸口上,用了內勁,厲喝一聲,“滾!”

“噗!”龍月國皇帝噴出一口鮮血之後,整個人直接暈死了過去。

“皇上,皇上,您沒事吧皇上?”那太監模樣的男子趴在地臉上擔憂的表情倒很是真切。

……

悅城外十裏,兩國聯軍的大營中,洛傾雪好不容易睡醒了,聽到好消息之後興匆匆地跑到容末的大帳中,“容末,聽說拓跋大將軍投誠了?此事可當真?”

“哈,哈哈。”頓時整個大帳中響起一陣好爽的大笑。

洛傾雪頓時覺得氣氛有些詭異抬起頭望著容末。

“傻丫頭,過來。”容末瞧著洛傾雪精神了不少,心裏也總算放心了些。

洛傾雪走過去,被容末攬著與他坐在一處,隻是不知道為什麼瞧著張將軍等一幹主將、副將的表情,她總覺得事情好像有哪裏被自己忽略了,可是又說不上來。

“拓跋大將軍呢?”她眉宇微微顰蹙著。

“哈哈,妹妹,別來無恙。”突然耳邊聽到那熟悉的輕笑,洛傾雪猛然抬起頭,卻看到那熟悉的容顏,身上穿著的卻是……龍月國的戰甲。

洛傾雪頓時雙目大瞪,眼底迸射出不敢置信的火光,“大,大,大哥?”

“嗬嗬,怎麼不敢相信?”洛青雲邊走邊抬手脫下頭上的戰盔,淡淡地笑著側身坐在容末的左下首,隻是眼睛卻是怔怔地瞧著洛傾雪,“你這丫頭,怎地好好的鳳京城中不呆,卻是偏要跑到這戰場受苦來的。”

“哪有受苦。”洛傾雪癟癟嘴,看到洛青雲那仍舊溫潤的容顏,原本卡在嗓子裏的話此刻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想問的太多了,隻是事到臨頭卻是隻要他安然無恙便好。

洛青雲淡淡地笑著,“如今,怕是寇家的那些人已經接到了消息,接下來這場仗還是真正的開始,妹妹,你還是呆在大帳之中吧。”

“不行。”原本還有些不以為然的洛傾雪聞言更是堅定了信心。

“乖,素素,你聽話,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容末麵色沉了沉,寇家的消息他查到的其實不少,但高速洛傾雪的卻不多,為的就是不想讓她前去冒險。

容末想法如此,洛青雲亦然。

隻是洛傾雪當真有如此好糊弄嗎,她咬著牙深吸口氣,“你們若當真不讓我去,我便帶了秦霜自己去,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

頓時整個大帳陷入了沉默之中,若是容末與洛青雲都離開,這整個大帳之中能夠留下洛傾雪的人怕是當真還沒有。

良久,洛青雲才點點頭,“好吧,不過你不能呈匹夫之勇,一切要聽從指揮。”

“好。”隻要能跟他們一起,其他什麼都無所謂,什麼匹夫之勇,在她看來都是蠢貨。

“如此也好。”容末也點點頭,轉頭看向洛青雲時,眼中卻是帶上了打趣,“年輕有為大名鼎鼎的拓跋大將軍,在龍月國一時風頭無兩,怎地,可曾打探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說起正事,洛青雲頓時正了正色,隻是對容末的調侃卻有些,不過到底看在洛傾雪的麵子上不與容末一般計較,“嗯。”

“……”頓時,整個大帳中的人都重視了起來,畢竟這半月來他們與其說是在打仗還不如說是在行軍,現在,真正的戰爭才剛要開始,他們自然是要重視的。

洛青雲深吸口氣,“寇家在龍月國其實並非我們想象的那般,相反他們隱藏得很深;除了國師以外,其他人都常年隱藏在各個地方,不會統一出現。”

“倒是學聰明了。”容末嘴角斜勾,臉上卻是帶著淡淡的笑容。

“那個國師?”洛傾雪眉宇微微顰蹙著臉上卻是帶著好奇。

“寇家的老祖。”說到國師,洛青雲臉上的表情都不由得嚴肅了幾分,“傳聞已經活了一個甲子可瞧著卻仍舊四十出頭的年紀,功力可以說已經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所以若是打起仗來,咱們隻能智取,決不能硬拚。”

“隻怕困難。”容末沒有開口,洛傾雪卻是低著頭淡淡道,“我們奪了龍月便是奪了寇家百年來的希望,身為寇家老祖必會全力以赴;而以我們以往所經曆的那些事情來看,寇家哪個人又是簡單的?”

“有道是兔子急了還咬人,這次倒是真的將寇家逼上了絕路。”容末也沉聲,“所以,咱們才應該更加小心。”

瞧著他們嚴肅的模樣,洛青雲忽而又淡淡的笑著,“其實你們也不必太過憂心,那寇家老祖的功力雖然厲害,不過卻有個致命的弱點。”

“哦?”說到這裏容末倒是對洛青雲刮目相看不愧是未必知,竟然連這種事情都能打聽得到,“說說看?”

洛青雲卻是滿臉不屑,斜睨了他一眼,“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容末也不惱,就這麼怔怔地看著他。

最後倒是洛傾雪看不下去了,“都多大的人了,居然還鬧脾氣,大哥,你倒是快說啊。”

“那寇家老祖的修為雖然深厚,不過根基卻是不穩,應當是永了什麼邪法強行提升的;所以若是不敵,唯一的就隻有一個辦法。”說到這裏,洛青雲的聲音沉了沉;洛傾雪卻是明白了,在明知不敵,明知強敵是強弩之末隻能勉強支撐的情況下,那個唯一的辦法便是,“拖。”

洛青雲點點頭,“拖到他身子撐不住的時候,自然就是咱們的天下了。”

“隻是縱使如此,卻依舊不好辦。”容末低著頭,眼瞼低垂讓人看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些什麼,“更何況,那寇家應該不止寇家老祖這一個高手吧?”

如果他、洛傾雪,洛青雲再加上雲初揚四人,任是那寇家老祖的武功修為再高,拖住他應該還是不成問題的;隻是這寇家如今都別逼到這個份上,寇家的其他人又怎麼可能坐以待斃。一個寇家老祖尚且如此讓他們頭疼,那其他人呢?

寇家不可能隻有寇家老祖一個高手;而他們這邊的高手卻不多。

說到這裏,一直沒有開口的雲初揚倒是突然笑了,“容公子可是擔心人手不夠?”

“揚公子有辦法?”容末抬起頭,尾音微微揚了揚。

“嗬嗬,傾雪你看看,這位是誰?”雲初揚起身,抬手撩起大帳的幔帳;一個身著黑衫,和尚模樣的男子單手豎掌,“阿彌陀佛,施主,咱們又見麵了。”

洛傾雪頓時心下一喜,“清遠大師,別來無恙。”

“嗬嗬,難為洛施主還記得老衲。”清遠淡淡地笑著,仍舊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容末想了想,“有清遠大師帶來的得到高僧們助陣,咱們的壓力倒是小了許多。”

“多謝大師。”說起來洛傾雪對清遠的感情很是複雜,這麼多年以來,自從當初重生之後,不管是相國寺還在其他,甚至到最後和親時候的一路護送,清遠真的幫了她很多很多,如今他又領兵來幫,實在是。

清遠卻不受禮,仍舊語氣淡淡的,“正所謂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洛施主若真能造福天下,那也算是清遠的功德了。”

“大師諫言,傾雪定不敢忘。”洛傾雪淡淡的笑著。

話音剛落,又一道嗓音帶著些許漫不經心在外麵響起,“師兄,你可當真不厚道,這麼有趣的事情,怎麼能忘了我們?”

“你們怎麼來了?”瞧著陸謹以及他身後的流風等六男兩女,容末眉宇微微顰蹙著。

“嘿嘿,還有我。”一道宛若猴子似的身影從大帳的頂部掉下來。

洛傾雪頓時被麵前突然出現的一張大臉給嚇住,容末頓時麵色就黑了,“我看你是想你阿媽了吧。”

“別,別啊,當初咱們可是說好的,更何況這麼有趣的事情怎麼能少的了我阿左呢。”阿左狠狠地拍了拍胸脯。

洛傾雪,“……”

“太好了,有了他們相助,咱們此戰定然必勝。”張將軍很是自信。

可洛傾雪卻仍舊憂心匆匆,她曾經領兵打過仗,自然明白,那些普通的將士,但凡有些匹夫之勇的,不怕死的,或許都能成為一個好將士,但卻永遠成為不了一個好的將軍;因為有些東西,注定是人數無法彌補的,比如說內力修為。

那寇家老祖的武功修為當真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他們人數再多,到時候隻怕也是徒增傷亡;不,不行,她得想一個萬全的辦法。

該死,如果大師兄在這裏就好了。

師父汝霖貴為國手,不僅醫術登峰造極,在內力修為上自然也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她雖然沒有見到過叔寂出手,不過身為大師兄,又是汝霖的第一個弟子,隻怕身手也是差不到哪裏去的。可偏偏他卻不知道死到哪裏去了,當真是……

“咻——”

就在洛傾雪沉默著,眾人討論得興致勃勃的時候,一道尖利的哨音劃破營帳,最後狠狠地紮入主座背後的屏風。

容末麵色有些難看。

“這……”張將軍的麵色也有些紅,他剛才還拍著胸脯大言不慚的保證,兩國聯軍跟銅牆鐵皮一般,立刻就有飛箭射進來,好在是沒有傷到人,若是傷到了那位……瞧著依著容末坐在旁邊的洛傾雪,他心裏頓時隻覺得有些後怕,若是傷了那位姑奶奶,隻怕這位衝冠一怒,他們整個軍隊都要遭殃。

洛傾雪起身,取下箭矢上的信箋,輕輕地拍了拍容末的肩膀,遞給容末。

容末這才麵色稍微好看了些,洛傾雪將箭矢遞給旁邊的小兵處置之後,這才依偎過去,隻是在看到那信箋上的內容時,洛傾雪的麵色卻陡然大變,“這,這竟然是……”

“寇家老賊的戰書。”容末嘴角斜勾,眼底卻飛快地劃過一道厲芒。

陸謹向來是個跳脫的,跟在容末身邊久了對容末的冷氣也產生了免疫,此刻聽到“戰書”二字,整個人恨不能跳起來,“什麼,戰書?快給我看看。”

說著,也不等容末同意,直接從他手中取過那信箋,然後頓時麵色大變,“哼,那寇家老賊打得倒是好盤算。”

“不得不說,寇家還是有精明人的。”

瞧著下麵,那所謂的戰書被人們不斷地傳遞閱讀著,越來越多的人義憤填膺,洛傾雪這才淡淡地道一句,“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那不是英雄是蠢笨;在明知不可為卻不得不為的情況下,化被動為主動挑選於自己有利的方式,這才是聰明人的行為。”

“可是這樣的約鬥,咱們根本沒有一點勝算。”陸謹沉著臉。

“不,未必。”洛傾雪轉頭看著容末,“你可還記得當初在鳳京的時候,寇依水口中的那個姥姥?”

因為白嵐是他母親的名諱,所以洛傾雪再提起的時候從來都是說寇依水。

容末點點頭。

“我猜,他這三局當中,必然有一局是哪個所謂的姥姥,她現在身受重傷,便是經過月餘的調養也是強弩之末,這一句交給我。”洛傾雪嘴角斜勾,“至於其他的,既然寇家老祖說了隻要我大師兄不出手他便不出手,那其他兩位,其中一位交給你自然沒問題,至於另一位……”

“交給老衲就好,阿彌陀佛。”似是知道洛傾雪後麵要說的話,清遠直接抬起頭,淡淡的笑著。

“那就有勞清遠大師了。”洛傾雪微微頷首,“隻要那寇家老賊不出手,咱們的勝算還是很大的;不過寇族餘孽盤算了這麼多年,咱們若是真的指望他們會履行諾言,那咱們就輸了。”

容末微微頷首,看著洛傾雪,眼底帶著寵溺的淡笑;隻是對她的話,張將軍等一行卻是不解,“公主的意思是,那寇家老賊會食言?既然如此,咱們幹嘛還要浪費時間跟他們比?”

“比,自然是要比的。”此刻開口的卻不是洛傾雪而是洛青雲,“他們想借此機會打探咱們的實力,咱們未必不可以透過這次細細查探一番寇族的實力。”

洛傾雪點點頭。

“正所謂覆巢之下無完卵,此次關乎寇族生死存亡,寇族必定大部分人都會出場。”她淡淡的笑著。

“隻是卻並非全部都以寇族人的身份。”向來不怎麼說話的林香憐開口,卻是得到洛傾雪的一記讚同,“不錯。”

正所謂狡兔三窟,經曆過無數次血洗之後的寇族怕是比誰都更要懂得這個道理;他們隱藏了那麼久,等了那麼久,籌謀了那麼久,又怎麼會真的甘心因為一場賭約而失去所有;所以拿到明麵上來的,定然是有真材實料,但卻並非是全部。

“所以,到時候,其他的就看你們了。”洛傾雪轉頭看著陸謹。

陸謹點點頭,“沒問題。”

“那麼現在就隻剩下一個問題。”容末沉吟片刻,淡淡道。

洛傾雪眉宇微微顰蹙著,卻是怎麼想都想不到到底有什麼問題被遺漏了。

“傻丫頭,那寇家老祖必不會安生,咱們可得以防他失敗之後做什麼小動作,畢竟以他的功力若是想做點兒什麼,那可是防不勝防。”說到底這也是容末最擔心的地方,如果他是寇家老祖,麵對敵人,還有族裏等了數百年終於等來的鳳主時,若是得不到,必然也不會讓別人得到;所以,約鬥的那天,其實最危險的人是她,隻是這丫頭卻好似沒有發現一般。

到底該怎麼辦呢,撇下她,固然是不現實的,這丫頭太能折騰了,隻是若帶在身邊,到時候當真出了什麼問題,自己該怎麼辦。

……

暈,頭好暈。

當洛傾雪清醒過來,抬手揉了揉太陽穴,隻是覺得腦子像是快要炸開一般,不,不對勁。眼皮沉重的要命,好似沒有睡醒一般,可是此刻她的神智卻是清醒得很,不,不正常。

她深吸口氣,狠狠地咬了下舌尖,在疼痛的刺激下,總算是清醒了些許趕緊掏出隨身腰帶中的清心丸服用一粒之後,盤腿坐在床上調息一刻鍾之後這才終於清醒過來。

“秦霜?秦霜?”

洛傾雪隻覺得有些詭異,不應該啊,要換了往常但凡她有定點兒風吹草動秦霜定然能立馬察覺到然後進來服侍自己洗漱,可今天自己都折騰老半天了,秦霜怎麼還沒有動靜。

不,不對。

“來人呐。”洛傾雪穿好衣衫之後輕喝一聲。

“奴婢參見公主,不知公主有何吩咐?”一名隨她前來的婢女趕緊進了大帳福了福身。

洛傾雪眉宇微微顰蹙著,隻覺得又有些犯困,打了個嗬欠,“容公子呢?”

“這……奴婢不知。”

洛傾雪明顯發現那奴婢的眼神閃爍了兩下,她的心頓時漏跳了半拍,“今天是什麼日子?”

“啟稟公主,今天是……”

不等那婢女說完,洛傾雪已經飛快地穿好衣衫,足尖輕點,整個人飛快地朝著約鬥的地方跑去;該死,她竟然忘了今天是約鬥的日子了,不,不對,這麼大的事情她不可能會忘記的。

猛然,回想起昨夜,容末那不同尋常的溫柔,不同尋常的笑意,還有最後翻雲覆雨,容末酣足之後,自己鼻翼間聞到的那股若有似無的笑意,安魂香,怪不得,怪不得。

該死,隻怕是他們從頭到尾都已經做好了這樣的打算。

想到這裏,洛傾雪的腳步越發的快了。

“哈,哈哈,鳳逸軒,親眼看著自己心愛的人倒下的感覺如何?”

一道沉穩的嗓音投入耳廓,洛傾雪的心裏陡然驚了一下,她輕飄飄的落在一座草叢的背後望著那約鬥的無情涯畔。

容末身邊坐著的清遠,身後還站著張將軍等人,對麵,那坐在首位,發須皆白,瞧著四十出頭模樣的男子應當就是寇家老祖了吧。

“……”

“老實告訴你,鳳逸軒,那洛傾雪中的可是我們寇族的獨門秘藥,不如咱們議和如何,隻要你將洛傾雪交給我,我自然保她不死。”寇家老祖說得很是得意。

洛傾雪眉宇微微顰蹙著,依著容末的個性,隻怕是已經有人代替自己出站了吧;整個軍營的女子,秦霜和林香憐,倒是不知道出事的是哪一個,隻是不管是哪一個她低著頭,抿著唇,心裏都很是難過。

“若是我說不呢?”

終於一直沒有開口的容末低著頭,“別忘了,這次約鬥你們寇族全盤皆輸,如今的你們不過是我的階下囚而已。”

“哈,哈哈——”

寇家老祖陡然張口,笑得很是張狂,看著容末,“世人都道你寵妻如命,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嘛。世人皆傳你聰慧無雙,在老祖眼中卻是笨得可憐呐,哈……哈哈……階下囚,你當真以為老祖真的會束手就擒,任你宰割不成?”

“容末自然沒有這樣的自信。”容末低著頭,嘴角斜勾帶著淡淡的笑意,“不過在這無情涯畔方圓百裏,我已經遣人在地底下埋下了大量的炸藥,隻要你膽敢輕舉妄動,我一聲令下,嗬嗬……”

聞言,寇家老祖終於麵色變了變,“你,你這個瘋子。”

“瘋子?嗬嗬。”容末嘴角斜勾,整張臉仍舊清冷宛若謫仙一般,“如今寇依雲已經死了,我鳳臨太子的大仇得報也算是一樁幸事,隻是寇族不滅,這日子過得當真不安穩,不如咱們就以寇族為賭注,再賭一次如何?”

寇家老祖麵色一變再變,之前約鬥派出去的三位族人竟然無一人生還,其中包括修煉數十載的寇依雲,那可是他最得意的門生,也是他最看中的爐鼎,如今竟然就這麼死了,哼。

“哼,你這小子,竟然膽敢跟本老祖玩花招,本老祖可不上你當。”寇家老祖怔怔地瞧著容末,良久之後陡然笑出了聲,他從座椅上站起,剛往前踏出一步。

“轟——”

陡然隻聽見一聲巨響,寇家老祖足尖輕點,索性爆炸的地方埋得炸藥並不多,不然那寇家老祖又豈是僅僅受到一點波及那麼簡單。

再次回到椅子上做好,寇家老祖的麵色紅了青,青了紫,紫了黑,各種顏色交錯變幻,煞是好看。

“寇家老祖現在還以為容某是騙你的不成?”容末低著頭,嘴角斜勾,帶著一絲似笑非笑。

隻是躲在樹叢背後的洛傾雪卻是咬著牙,狠狠地瞪著容末那張得意的臉,他……他居然來真的,將自己獨自拋下,前生如此,今生還是如此,在他的心裏自己到底是什麼。想著,眼淚一滴一滴的落下來。

寇家老祖被氣得不輕,此刻胸口上下起伏著,想到自己已經安排好退走的一批族人,臉上又不由得浮起欣慰的笑,“你想如何?”

“最後一場,你要是成功打敗我們三人就算你贏如何?”容末轉頭指著清遠,旁邊順帶指著洛青雲。

寇家老祖卻是淡淡的笑了,“鳳逸軒,你也有以多欺少的時候?”

“不,不多不少,剛剛好。”容末低著頭,語氣卻是不緊不慢,“你年過古稀,而我們三人算起來年紀也不過堪堪古稀而已,這麼算起來,你可是沾了大便宜。”

“你!”寇家老祖咬著牙,“哼,強詞奪理。”

“強詞奪理?”容末輕聲重複著,“或許吧,不過這理從來都在勝者手裏;要是你輸了,就要乖乖的聽從我們的處置。”

“那若是本老祖贏了呢?”寇家老祖沉著臉,瞧著容末的臉咬牙切齒地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來。

“這簡單,若是你贏了,我們便放你走就是。”容末可是從不做虧本的生意,可是寇家老祖活了近百年的老妖怪又豈是那麼好忽悠的,他沉著臉,“隻是放本老祖走?本老祖的那些族人呢?”

第一次,寇家老祖後悔為了造勢將這些族人召集過來,他們雖然不是族裏的精英,可也都是保存血脈的火種;沒有他們,寇氏一族隻怕早就不複存在了。

聽到寇家老祖的話,原本那些麵如死灰的宼氏族人臉上終於露出了些許生還的希望;畢竟之前他們的確是約鬥輸了,此刻自己所占的地方又被旁人埋下了那樣烈性的炸藥,生死都掌控在別人的手中,甚至他們連動都不敢動一下,就怕不小心又踩到了炸藥。

容末淡淡地笑著,“你這是想以你的命來換他們的?”

“……”頓時寇家老祖沉默了下來,那些臉上剛浮起生的希望的宼氏族人臉上頓時又一片死灰,老祖放棄了他們,雖然不肯相信不過卻是事實。

“本老祖沒得選擇。”

“所以,請吧。”容末起身,朝那寇家老祖淡淡的笑著,“老祖您可是小心了,別踩到不該踩的地方,咱們比試的地方,在那裏。”

話音剛落,容末足尖輕點,飛快地落在一塊石頭壘成的高台之上,能看出來那高台是新壘起來的,不過卻非常的穩固堅實,上麵的場景,眾人卻是看不到。

寇家老祖見狀,也是輕飄飄的就落在高台之上,瞧著呈三角狀將他包圍住的三人卻是絲毫都不懼怕,這天底下若說當真有什麼人是他的對手,除非汝霖和天機閣那兩個老妖怪,隻可惜這兩個老妖怪都已經不知道失蹤多少年,現在到底還在不在人世都是兩說了。

別人看不到上麵的情況,洛傾雪自然也看不到;若是樹枝茂密的夏日,她還能躍上樹枝看看情況,可現在她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甚至她都不敢輕舉妄動,雖然很不情願,雖然很不願意,可容末費盡心思就是為了讓她安全,她不想任性也不能任性,讓容末的一切努力白白落空。更何況她若是現在出現,隻會擾亂容末的心緒,她應該相信他的,因為他是容末,不是嗎?

“來吧。”寇家老祖的嗓音帶著粗狂,帶著沙啞,仰天厲喝一聲。

洛傾雪隻覺得心神一怔,捂著悶痛的胸口,她嘴角微勾帶著些許苦笑,這寇家老祖果然非同凡響,武功修為境界的差異絕對不是數量可以超越的,倒是不知道容末到底有什麼計劃。

就在洛傾雪發呆之間,高台之上,容末三人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哈,哈哈,不自量力的黃口小兒。”寇家老祖麵色微沉,對著的身體他自然是務必清楚的,這三個人想要用拖延戰術,哼,隻怕是想錯辦法了。

想到這裏,寇家老祖麵色一沉,掌上運氣,兩道夾雜著黑氣的龍卷風立刻朝著洛青雲和清遠而去,容末見狀,深吸口氣,頓時足尖輕點。

洛青雲和清遠同時躍身直上,險險地躲開那要命的龍卷風,在半空中的時候,三人再次對視點點頭,三道鐵索,簌簌地飛快地朝著寇家老祖的身子而去,寇家老祖很是誌得意滿,一個不查被三道鐵索捆縛住,頓時他整個人很是惱火,奮力掙脫。

容末卻是朗聲大笑,“想不到吧,這可是千年寒鐵索,你還是省點兒心吧。”

“哼,當真以為老夫拿你們沒辦法了嗎?”寇家老祖心一沉,雙目通紅,竟是雙手拽著三條鐵鏈,將鐵鏈那頭的容末三人在空中甩得團團轉。

容末深吸口氣,轉頭看向兩人,“準備好了嗎?”

“好了。”倆個人同時點頭,到底是配合過多次,這件事情又是生死攸關,自然都無比的慎重,就在兩人點頭的瞬間,容末快速放開繩索,在空中一個馬踏飛燕,落在高台的半腰,那原本高土的高台驟然不斷地下降,意識到不對勁的寇家老祖想要跳出來卻不想整個人盡然落入那高台的裏麵。

容末和洛青雲,清遠三人落地之後分別朝著三個方向不斷地飛掠著,不過饒是如此,也在短短幾息之後聽到一聲巨響。

“轟——”

響徹天地的聲響在無情涯畔響起,那漫天的煙塵合著血肉,洛傾雪隻覺得胸口被震得悶痛,原本一直沒有異樣的小腹也隱隱的有些疼,她心裏陡然驚了一下,抬手撫上小腹,再聯想到自己之前的嗜睡,難道是?

“不,不會的。”

洛傾雪深吸口氣,顫顫巍巍的撫上自己的脈搏,在探到那個微弱的脈搏時,她自己都不由得激動得哭了,竟然,竟然是真的。

隻是現在那隱痛的小腹讓她覺得有些不妙,從隨身的藥袋中取出一顆瑩白的藥丸服下;因為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會這麼快有身孕,所以身上從來也不帶安胎藥,剛才服用的是安神的,希望寶寶能堅持。

“寇家老祖已經解決了。”陸謹站出來,“你們快,立刻清繳寇族餘孽。”

“是。”

“……”

洛傾雪捧著小腹,強忍著疼痛足尖輕點飛快地朝著營地而去,不,孩子,忍住,忍住;寶寶,你乖,娘不會讓你有事的,不會的。

想到前世來那兩個乖巧的孩子,縱使自己生產尚未足月便領軍出征,可每每隻要想到他們乖巧的容顏,靜謐的睡顏,就覺得無比的幸福;前世,那樣的困難他們都撐過來了,難道今生,他們就要這開自己麼,不,不許!她決不許!

“公主,您受傷了?”

剛到營地,立刻有小婢迎上來。

“快,快去找軍醫,拿,拿安胎藥。”洛傾雪隻覺得小腹一陣陣的疼痛,想來之前是自己沒有察覺,一直趕路,後來又受到那場爆炸的波及這才動了胎氣。

那奴婢一聽,再看到洛傾雪下腹衫裙上隱隱的鮮血時,呆愣著點點頭。

洛傾雪實在疼痛難忍,最後竟然直接暈了過去。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鳳京的攝政王府,她心裏頓時一驚。

“你終於醒了。”容末輕輕地攔著她的腰,然後又故作生氣地瞪了她一眼,“你還真是個粗心的娘,連有了孩子都不知道。”

洛傾雪望著周圍熟悉的擺設,眉宇微微顰蹙著,“我,我這是睡了幾日了?”

“你還好意思說,阿妹說你身子坐胎不穩,所以這些日子索性都讓你睡著,不然,隻怕你是熬不過這連路的顛簸。”當然他自然不會說,為了洛傾雪,他第一次強權征用了人家的馬車,唔,人家花了大價錢為自己同樣懷孕的媳婦兒出行準備的。

洛傾雪扯了扯嘴角,探上自己已經平穩的脈搏,一直懸著的心總算是沉了下來,“好險,總算是孩子沒事了,對了那些寇族餘孽處理得如何了?”

“嗯,有阿妹帶路,如今全都伏誅了。”容末點點頭。

“阿妹?”洛傾雪眉宇微微顰蹙著。

“你這丫頭想到哪裏去了,阿妹是阿左失蹤三年的妹妹,就因為阿妹失蹤,他們阿媽一直不準阿左出苗寨,隻是沒想到她竟然落到了寇族人的手裏,如今阿妹找到了,總算是圓滿的。”容末擁著洛傾雪淡淡的笑著,“不過這也總算是明白,為什麼寇族中人竟然有人懂得下蠱了,別小看阿妹,她可是苗寨的準繼承人,蠱術天賦就連阿左都比不上她。”

“嗬嗬,那還真是恭喜他們了。”洛傾雪淡淡的笑著,對阿左又多了一份好感。

能夠為妹妹做到這些,失蹤三年尚且不放棄的,讓她不僅想到了洛傾寒,洛傾寒,“對了,哥哥。”

“放心,你哥哥和皇上都已經醒來如今也沒有大礙了。”容末淡淡地笑著,“你這丫頭要是再不行來,為夫可就真的要成為望妻石了。”

“……”洛傾雪有些無奈地別過臉,“事情總算是告一段落了。”

“告一段落,那可未必;現在三國是統一了,可這新帝到底誰登基卻還沒定,陛下想要退位讓賢的心便是我們都能感受得到,尤其是經過這件事情之後……”容末看著洛傾雪,到了舌尖的話終究是沒有說出口,隻轉移話題道,“太祖皇帝和你外祖母也到了鳳京。”

“哦?”

不知道為什麼,縱使寇氏一族已經全部伏誅,可洛傾雪的心卻終究還沒有全部放下,“他們來做什麼?”

“如今三國統一,他們來也是正常,更何況你還在這裏。”容末抬手輕輕地揉了揉洛傾雪的頭發,“素素,那日,我……抱歉。”

“都已經過去了。”洛傾雪緊緊地抓著容末的手,搖搖頭。

兩人素來心有靈犀,自然明白彼此口中的話。站在容末的立場,想要保護自己的心無可厚非,雖然在她看來是用錯了方法,可明顯他早有決斷,若是自己貿貿然出現,哪怕是一丁點的分心,隻怕都會讓昂所有人陷入萬劫不複。她應該相信他的,兩世,兩世他們才有機會相知相守,她相信容末也如同她的心一般,舍不得。

……

洛傾雪清醒的消息一經傳出,前來探望的人絡繹不絕,尤其是洛青雲和洛傾寒,兩人竟然像是在攝政王府生根了一般,竟是不打算離開了。

皇帝更是,原本一直應該舉辦的歡慶宴遲遲沒有舉行就是因為這位小姑奶奶,現在總算是清醒了,歡慶宴自然也提上了日程。

“哈哈,今兒可是大喜的日子;分崩離析的三國總算是統一了,逸軒,你功不可沒,想要什麼,盡管說。”鳳帝很是開心,雖然這一統三國的不是他,但卻是她的孫女婿,自然驕傲。

容末低下頭,“啟稟陛下,這都是逸軒分內之事。”

“哈哈,好。”鳳帝瞧著容末臉上的真誠沒有半分作假,又想到鳳靖所求之事,索性允了,當場封容末為攝政王,洛傾雪為攝政王妃;他自己則是讓位與鳳城歌,自個兒竟然做起了所謂的太上皇。

“哈哈,雲兄,這下咱們倆可算是平起平坐了,卸去這一身負擔才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逍遙啊,哈哈,為了咱們的未來幹。”鳳起朝雲靜天舉杯。

雲靜天淡淡地笑著,點點頭,“幹。”

“好,爽快,哈哈;這天下如今終於是我們的天下了,往後我也要好好走走,當了這麼多年的皇帝還未能好好看看這大好山河,說起來真是懺愧。”鳳起笑著,能看出來他是真的很開心。

坐下的文武百官,無論是前鳳臨還是前流雲的現在都濟濟一堂,很是和睦的模樣,洛傾雪也非常的開心。

陡然雲靜天也大笑起來,隻是那笑聲中卻又夾雜著一些讓他們看不懂的因素存在,“哈……哈哈……哈哈哈哈,這天下的確是大好山河,隻是卻不是你的,是我的。”

“你!”鳳起聞言,心跳頓時漏跳了半拍,包括在禦花園的所有人都怔住了看著雲靜天。

洛傾雪心裏陡然有股不好的預感,果不其然。

“砰。”“砰砰。”“咚。”

不斷眾人手中的酒杯,茶盞落地,一副虛弱的模樣,洛傾雪轉頭拉著容末的手腕,心裏卻是心驚,竟然連容末都中毒了,化功散和軟骨散。她轉頭望著坐在上方笑得癲狂的雲靜天。

“哈哈,哈哈哈哈,三國一統,終究還是我雲家坐了這天下。”

“你,你到底做了什麼?”鳳起強忍著,可全身卻像是不聽使喚一般,沒有丁點兒力氣。

“坐了什麼?”雲靜天淡淡地笑著,朝著鳳起身後的高公公淡淡一笑,“高公公,你說說,你做了什麼?”

鳳起頓時雙眸大瞪,轉頭看著高公公,“你,高連,是你?”

“哈哈,鳳起啊鳳起,你聰明一世卻沒想到吧,連你身邊最信任的都是我的人呢。哈哈,哈哈哈哈,也不怪你這輩子縱使為他人作嫁衣裳啊,哈哈,哈哈……”

雲靜天笑得很是癲狂,“想知道本……哈哈,想知道朕做了什麼嗎?朕隻是下了點兒軟骨散和化功散而已,順朕者蒼,逆朕者亡。”

“哥哥。”雲靜安有些看不下去,“你這是做什麼?”

“哈哈,靜安,你看看,朕終於坐上了這世上最尊榮無雙的位置,現在還有誰敢說朕的不是?”雲靜天坐在高位,一副指點江山的模樣就好似真的君臨天下了一般,“靜安你放心,朕不會拋棄你的,咱們雖然沒有兒子,可是咱們有女兒,有外孫和外孫女。”

聞言,雲靜安麵色大變,下方的所有人都怔怔地望著上方好似瘋魔了一般的雲靜天。

“你,你說什麼?”雲靜安雙目大瞪。

“哈哈,妹妹,你還不知道吧,望月那可是我們的女兒啊,是我們的女兒。”雲靜天看著雲靜安,“你當真以為朕會將你下嫁給馮天翔那個蠢貨嗎?哈哈,那個蠢貨,從頭到尾都隻不過是個幌子罷了,與你夜夜笙歌的,那可都是朕呐。”

“啪!”

雲靜安再也忍不住,一巴掌甩過去,“你,你怎麼可以,你無恥!”

“無恥?”雲靜天再次哈哈大笑起來,“也是,朕若是不無恥,望月哪兒來的,傾雪和傾寒哪兒來的,嗬嗬,是無恥,無恥得好。”

“你,你……”雲靜安一口氣沒提上來,竟是直接暈了過去。

雲靜天見狀,終於變了麵色,一把將雲靜安抱起來摟在懷中,“靜安,你沒事吧。妹妹,妹妹……”

“素素,我,我知你百毒不侵,你,你快走。”容末全身無力卻還是強忍著。

洛傾雪卻是倔強的搖頭,她緊緊地抓著容末的手,“那日在悅城外的軍帳,你已經拋下了我一次,難道這次你還要拋下我嗎?”

“可是素素,我們還有孩子。”容末視線不舍地落在她的小腹上,那是他們的孩子啊,兩世,兩世了,難道他真的看不到了嗎?

也怪他們太過大意了,以為除了寇族便能安枕無憂卻不想,他們不在乎那帝位,可總有人在乎的。

洛傾雪搖搖頭,“你放心,我已經讓錦笙他們去準備解藥了,隻需要再給我一點時間。”

“好。”容末輕輕地握著洛傾雪的手。

上方,在雲靜天的不斷搖晃下,雲靜安終於緩緩醒來;她掙紮著,想離開雲靜天的懷抱,可想了這麼多年,終於能光明正大的抱著心愛的人兒,雲靜天哪裏肯放手。

“妹妹,你看,那鳳城歌可是我親手為咱們家月牙兒挑選的夫婿,不錯吧。”雲靜天像是獻寶的孩子般,“待此間事了,我就送他去跟月牙兒團圓好不好?”

雲靜安卻像是第一次認識雲靜天一般,“你,你說月兒當年……也,也是你算計的?”

“嗬嗬,那是當然,不然你以為月牙兒哪有那麼大的膽子。”雲靜天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難道你覺得不好嗎?妹妹,你瞧瞧傾雪和傾寒,當真是一個賽一個的好;隻是那個臭小子,哼,若不是月牙兒護著他,我早就要了他的命了。”

雲靜安轉頭順著他的視線卻是看到洛青雲,“你……”

“哼,那是鳳城歌跟別的女人生下的賤種,當年就想了結了他。可是月牙兒拚命保住了他,念在他這些年對傾雪和傾寒還算不錯,就饒了他一條狗命。”雲靜天輕飄飄的說著草菅人命的話,卻是沒有看到在她懷中的雲靜安卻像是第一次認識他一般。

“瘋了,哥哥,你瘋了。”雲靜安不斷地搖著頭,拚命地撕扯著。

雲靜天卻是淡淡地笑了,“是啊,瘋了。朕早就瘋了,你是朕最心愛的人,朕卻偏偏要將你送到別人的床上,不,不可以,該死,所有碰過你的都該死。”

“所以你就假意將我嫁給馮天翔?所以你就……”雲靜安咬著牙,那些話卻始終說不出口。

“怎麼,妹妹,你不喜歡嗎?”雲靜天故作不解,“我記得當初你在我身下輾轉承歡的時候叫的,可是很喜歡的呢。”

“啪!”

雲靜安再次揚起手,一巴掌閃過去。

“嗬嗬,妹妹,你還當真一如當年般調皮。”雲靜天淡淡的笑著,卻是一點都不生氣。

在上方,雲靜天一個人說著近乎無恥的話,可下麵的眾人卻是早已經呆怔了;尤其是鳳城歌和洛青雲,一個是遍尋自己的孩子而不得,一個是遍尋自己的父親而無果,如今卻發現彼此早已在身邊。

隻是卻沒有想到,知道彼此的身份之後麵臨的卻是生死考驗。

“哢擦,哢擦!”

“怎麼回事?”

陡然一陣瓦罐盆碟破碎的聲音響起,整個禦花園中彌漫著濃醋的酸味。

看到那禦花園牆上立著的陸謹等人,洛傾雪終於露出了笑臉,“瞧著錦笙那丫頭還是挺靠譜的。”

“化功散和軟骨散的解藥,其實很簡單,便是濃醋;隻是常人一般不知道罷了。”洛傾雪淡淡的笑著,這整個禦花園的人需要用到的醋量很多,好在錦笙能既是找到陸謹這個冤大頭。

高公公頓時眉梢淺揚,“主子,這……”

“來人呐,把人給我抓起來。”雲靜天抬手剛想起身,卻被雲靜安反手抱住,她驚呼一聲,“哥哥。”

雲靜天立刻緊張地看著雲靜安,尤其是,這麼多年了,靜安竟然主動抱他了,他整個人都呆愣在當場,靜安真的主動抱他了。

“哥哥。”雲靜安擁抱著雲靜天,一如小時候,眷念的那個懷抱;反手不著痕跡地從腦袋上取下一支鋒利的發簪,“其實我真的,很想你,很想念小時候的那個……你!”

當說到最後一個你字的時候,手上的發展對準雲靜天的心髒處,猛然用力。

“噗!”

發簪刺透衣衫,刺破肌膚,最後滑入心髒的聲音。

雲靜天放開雲靜安,眼底帶著濃濃的不敢置信,嘴角一道鮮血劃出,“靜安,你……你,為什麼?為什麼?”

“嗬嗬,哥哥,今生你錯得太多,太錯,我們是兄妹啊,是親兄妹啊。”雲靜安閉上眼,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自己竟然與自己的親生哥哥春風幾度,甚至還剩下一個女兒的事實。

看著雲靜天,雲靜安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這般平靜過,“哥哥,對不起。”

“不,外祖母!”

洛傾雪雙目都瞪直了,想要出手,卻始終快不過,雲靜安拔出刺入雲靜天體內的金簪朝著自己的脖頸處用力一劃,整個人倒在雲靜天的旁邊。

“不——”雲靜天再沒有力氣,卻是爬著將雲靜安攬入懷中,“妹妹,妹妹……”

“如果,來世我們再不是兄妹。”雲靜天嘴角不斷流出的猩紅。

雲靜安卻是抬頭望著天空,那一雙眸子,充斥著終於解脫了的歡欣……

……

整個歡慶宴到底在血腥中落幕,對於洛青雲的身份問題,洛傾雪說不上慶幸還是如何,隻是洛傾寒雖然背負著皇太孫的身份,可是她比誰都明白,哥哥不適合那個位置;既然大哥真的是他們同父異母的大哥,那個位置給他,也算是替哥哥卸下一份重擔了。

雖然雲靜天最後做出那樣的舉動,可鳳起什麼都沒說,隻下了禁口令。

哪些事情該說,哪些事情不該說;三國剛統一,正是急需鮮血來衝刷過往的時候,沒有人願意在這種時候往槍口上撞,更何況那日雲靜天道出的秘密設計了太多的人,那些都是他們招惹不起的。

所以,所有的事情都被掩埋。

雲靜天和雲靜安的死也歸咎於惡疾,兩人被新帝鳳城歌下令以最高規格下葬,龐大的墓葬群,源源不斷的陪葬品,無數的金銀珠寶,華貴的絲綢衣衫,那場聲勢浩大的葬禮,一時之間也是風頭無兩。

“別難過了。”容末輕輕地拍了拍洛傾雪的手。

“嗯。”洛傾雪點點頭,看著那漸漸合攏的陵墓入口,外祖母離開的時候是開心的,終於從那一段不倫戀情中解脫出來,終於自由了。

------題外話------

終於把大結局寫完了,熬夜碼字真的好累啊,心兒要去碎覺覺了,困死了,希望這樣的結局親們還滿意啥;最後是老生常談的番外問題,唔*……能否容心兒休息好了再說,一刻不停的寫了八個小時,心兒的手指都開始抽筋了,身子也撐不住了,先這樣吧,寫完第一時間就上傳了若是有什麼錯別字之類的,親們可以告訴偶,偶會回來捉蟲子滴,謝謝一直支持心兒到現在的親們,謝謝你們,麼麼噠(づ ̄3 ̄)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