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不過一場煙花(2)(1 / 3)

走的時候在排練室找到了立夏。大家都各自要奔去。艾可在門口看到立夏手中狂躁的吉他,莫汐飛舞的栗色頭發和注視著立夏的明亮眼神。某個盛夏青春沒有出路的呐喊,忽然之間的脆弱無力。艾可覺得自己的幸運是這樣的格格不入的尷尬。架子鼓的振顫一直傳來,立夏嘶喊一般的歌唱在艾可耳邊咋然成一片模糊。莫汐明亮的眼神,抑或那才是沒有距離的來自靈魂的信仰,而艾可走著不同的路,永遠隻能是那個旁觀者。

艾可轉身而去。

立夏追出來。艾可,艾可,聽聽我寫的那首歌。身後莫汐的鼓聲震起來。艾可輕輕搖了搖頭。立夏,堅持你的夢想。立夏。不要放棄。

艾可走了。去了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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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校園時常會看到抱著吉他唱歌的男孩。在舞台,在草坪或者在女生宿舍樓下。年少輕狂總是有足夠的理由。艾可在琴房,不知疲倦的一遍遍重複著那首海闊天空。鋼琴是柔和如水,沉穩大氣的。牽牛花沒有再開。那個人的名字卻猶如硌在肋骨的小石頭,揮之不去。沒有人再有那樣的驕傲和銳氣,那樣挺拔和棱角分明。沒有人再把彩色玻璃放進手裏,說艾可我們回家。

偶爾從家裏得到立夏的消息。媽媽說立夏這孩子連書都不念了去搞音樂了。媽媽說立夏去深圳了。媽媽說立夏回來過又走了。

後來艾可戀愛了。男友是性格沉穩而溫和的北方男孩,會給艾可拉淒婉入骨的梁祝小提琴諧奏曲,也會放任艾可沉溺於歌特朋克,陪艾可跑很遠的路去看艾可喜歡的木馬樂隊在酒吧唱純潔和舞步。

那一年市麵上流行起一支南方某城的地下搖滾樂隊。激烈的節奏和深沉的歌詞以及呐喊一般的表達。許多bar裏都放著他們的唱片。

那一年這個城市盛大的搖滾音樂節洶湧躁動的人群裏麵,男友緊緊拉著艾可的手。人群齊聲呼喊著樂隊的名字,尖叫聲,口哨聲混雜一片。那個高大挺拔目光銳利的主唱,有國王一般的成熟和霸氣,身後是他的吉他手貝司手和他深愛的鼓手——一個眼神明亮笑容駱駝的清瘦黑衣女子,在架子鼓前有著驚人的爆發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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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尾的一首,是送給一個女孩17歲生日的歌,他大聲說,可惜她從來沒有聽懂過。這首歌的名字叫做《艾可》。

男友驚訝的大聲說著,艾可艾可,你看居然有這樣的巧合。

那個人隔了人群在不遠處,一瞬間的電光火石,一瞬間卻已然無處尋覓。艾可看到那一年的立夏,艾可,我們回家。無數的風穿過一片一片的淡藍牽牛花架。他在不遠處唱著那首歌,但橫亙的不隻是無法逾越的歲月,沒有人還在原地等候。

人群的叫喊淹沒了一切,隔著擁擠的人流,艾可被推向遠處。身邊的男人說艾可你抓緊我的手不要放開了。他們擠出了現場,搭上了末班的公交。

所有的青梅竹馬,都各有去處。可是原來那首你要唱給我的歌,叫做艾可。

我知道的是:自從你出現,我這個寂寞的人有福了。

遭遇一場煙灰般的愛情

那一日,透過公司的落地玻璃,我看到臉色明亮的女孩兒,穿著白色的運動體恤,NIKE的白飯魚球鞋跳躍著走在繁華的街道上,身後跟隨的是一個男孩兒寵溺的目光,仿佛看到四年前的我和寒,眼中已然濕潤……

手中把玩著一枚款式簡單,有著精細紋路的白金戒指,這是一個紀念的物件,那時候,它不是孤零零的,它和他手上的那一隻是完美的一對,每當看到它,我都禁不住想起那些曾經的往事。我環顧自己的居所,個性時尚的兩居室。處處都可以見到當年我們喜歡卻沒有能力購置的物件。藏式掛毯,素雅的壁畫,檀木製首飾盒……現在我全部都買了回來放在我的居所中,可是他卻看不到這些記載著我們共同的回憶的物件了。

與寒分開已經兩年,我成為了一個徹頭徹尾的都市女人。不再是兩年前的黑色直發,不再穿著舒服的體恤和球鞋,帶著陽光般的燦爛笑容遊走於長春的大街小巷,那是因為寒的離開已經把我生命中的快樂與陽光全部帶走。而今,我是一個有著溫婉笑容栗色卷發穿黑色大衣細跟靴子的女子。眾人眼中,我是美麗冷靜,能力卓越的女子,沒有人能看透我心底脆弱的悲傷。

2001年,我和寒相戀。2002年,大學畢業的我為了寒留在長春,沒有回到大連的父母身邊,同時放棄的還有父母安排好的優越工作。我租了一室一廳的房子,比較簡陋,但是能留在寒的身邊,我不在乎生活條件的不盡人意。那時候的寒是一個率性的男孩兒,我被他的個性深深吸引,而寒喜歡我清秀的模樣和開朗的性格。寒是英語係畢業的,他去了一家外資企業,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我發覺他不喜歡這份工作。其實我了解,他的理想是當一名出色的攝影師,大學時期他就非常沉迷攝影,他的作品獲過幾個獎項,還有一些被雜誌選用,但是攝影在長春並不是一個穩定的行業,我並不支持寒的這個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