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我當時心裏嗤之以鼻,我現在頓頓大米飯大白菜吃得飽飽的,哪來的什麼營養不良?
我不想住院,不想花這個冤枉錢,哪怕這份錢有張晗出我也不想,因為我感覺這是在浪費。
但還是那句話,張晗決定了的事情不是我能改變的,他讓我在這裏先住三天再說,讓大夫安排護士照顧我一下,每天去幫我買些營養點的飯菜,一切費用全部預付。
錢已經花了,我不住就是浪費,張晗隨隨便便一招就把我吃得死死的。
住進病房裏,當時身邊沒有別人,我還是跟張晗抱怨了一句:“這錢花的真沒必要,我真沒事,留著這些錢能當多久的生活費?”
“閉嘴,窮鬼。”張晗還是這句話,用字刻薄,語氣拒人千裏之外,但聽在我耳朵裏卻怎麼也凶不起來,反而感覺張晗有些滑稽地可笑。
沒忍住,我嘴角一咧,就笑了起來。
“笑什麼笑?你傻逼啊!”張晗像個街頭地痞,毫無風度的罵我,完全沒有往日陰冷的感覺。
我當時也是不知怎麼的,心裏忽而萌生出一種感覺,那句話就脫口而出:“我覺得你應該還算是個好人,咱們應該是可以做朋友的。”
“好人?你他媽罵誰呢?誰跟你傻逼嗬嗬似的想做好人?就你這種窮逼傻逼還想跟我做朋友?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張晗似乎被我一句話激怒,一巴掌拍在我腦門上,轉身走了。
接下來三天,他都沒有過來看我。
學校那邊,想來張晗有替我請假,我在醫院很是安逸地住了三天,雖然寂寞孤獨了點,但每天的夥食是真心不錯,日子就過得有些期待感。
三天後,也就是周二,我出院如期回到學校,張晗應該沒說我住院的事情,班上還是沒人在意我的回來,隻李佳楠問我這幾天幹啥去了,怎麼都周二了才回來。
那天課間的時候,張晗又把我叫出去,在走廊將兩百塊遞給我,說這是說好的未來兩周的夥食費,也當打傷我的賠償,不用還。
那錢我不想接,但張晗不給我說話的機會:“你這窮逼就是個扶不起的爛泥,做你的爛好人去吧,以後不要跟著我了。”
說完還是不給我機會,他將錢直接塞進我兜裏,轉身就走,留下我在原地愣了很久。
高中,那段最最別樣的青春,他連接著少年與成年,心理與心智的高速發育帶來了各種不可避免的扭曲,美好與陰暗溝通構建了青春的精彩,所以那段歲月被成為花季雨季。
我忽然就想,我爹曾經說過,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我人生前十幾二十年的人生很苦,不見得別人就純粹生長在蜜罐裏,苦這種東西,更多的不是物質生活,而是心靈。
張晗肯定是個有故事的人,而且他的生活或許也過得很苦,心靈上的苦,那一瞬間我有清晰的感覺,因為無數罪惡的表象都沒掩蓋他內心深處未曾泯滅的善良。
張晗這個人,大概還能算是個好人。
張晗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