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如興神色一怔,忽看到她手中提著一隻精致的禮盒,這禮盒上赫然寫著“桂的花語”字樣。他忙問道:“姑娘手中提的是桂花糕?”
桑千語道:“不錯,是桂花糕。是專程買來送給彭堂主的。”
彭如興道:“哦?”
桑千語把禮盒遞給他。他把禮盒打開來一看,表情都僵了。
桑千語盯著他,道:“這是水晶桂花糕。我拿過來是想與彭堂主換一樣東西。”
彭如興冷冷地道:“你要換什麼?”
桑千語沉聲道:“柴桑門的‘桂花令’。”
彭如興神色一凜,果斷地道:“我可從來不知道‘桂花令’是何物。”
桑千語嘴角帶著譏誚的笑意,道:“你可以不知道。但,你不能不認這水晶桂花糕。它可是柴桑門門檻的鑰匙。”
彭如興冷冷笑道:“哦?那麼柴桑門的‘門檻’又是什麼呢?”
桑千語道:“是你彭堂主手中的桂花令牌。”
彭如興道:“不知姑娘口中的桂花令牌到底有何用處?”
桑千語輕輕一笑,道:“意義不大,但至少能保證我進柴桑門時,沒有你們這群攔路小鬼擋道。”
彭如興冷笑一聲,道:“如此說來,姑娘倒是非進柴桑門不可了?”
桑千語目露堅定之色,一字字道:“非進不可。”
彭如興揶揄道:“可你進柴桑門幹什麼。總不至於是為了尋姑娘的情郎吧。”
桑千語道:“彭堂主想知道?”
彭如興道:“是的。”
桑千語嫣然道:“可我卻不想告訴你。”
彭如興不說話了,微笑著看著她,但眼間裏全無笑意。
桑千語也含笑望著他,眼睛裏也全無笑意。
過了很久,彭如興道:“姑娘莫非是來找茬的?”
他忽然斂容,望著她的身後,詫道:“門主——”
桑千語聞聲回過頭去。
就在桑千語回首的同時,彭如興突然出招。隻見寒光一閃,一把鋒利的飛刀已到桑千語的咽喉。但這飛刀打出去的速度絕沒有桑千語的反應快。桑千語好像早就知道他會有此一出似的,在她回首的同時,手臂從內向外瀟灑一揮,衣袖飄逸中,飛刀已落了下去,猶如一匹死去的麻雀,從空中墜落。
彭如興一驚,他想不到自己這一出手竟會失敗。正在他吃驚的當口,桑千語喊道:“該我了。”
話音剛落,桑千語已打出暗器。彭如興凝神屏氣瞪大了眼睛瞧著桑千語的出手,竟瞧不出半招來。他慌的待要閃躲,右腿卻忽然一軟,屈膝跪下地去了。
彭如興表情痛苦,想站起來,卻怎麼也站不起來。他驚疑地看著桑千語,問道:“你對我做了什麼?”
彭如興此刻的姿勢正好是朝她半跪著,像下屬對上級的參拜。桑千語揶揄道:“彭堂主也不用對我行大禮,小女子不敢當。”
彭如興掙紮著又要起身,那屈膝跪地的腿卻並不聽他使喚。額頭上的汗珠都已滲出來了,手心早已沁出了冷汗。
“你到底使了什麼暗器?”
桑千語悠悠地道:“我又不是你,哪會用什麼暗器。不過就是我剛才吃飯時用過的一根牙簽而已。”
彭如興不敢置信地望著她。
桑千語忽沉下臉來,冷冷地道:“這是給你不守條約的教訓。我既已將水晶桂花糕拿於你,你就該把通行令牌交於我。”
彭如興道:“你是怎麼知道這一條例的。”
桑千語厲聲道:“少廢話。快把令牌拿於我,否則我讓你另一條腿也向我下跪。讓你明天跪著去上早朝。”
彭如興眼珠子遊離一閃,道:“令牌不在這裏。”
桑千語冷笑道:“少在這裏給我打馬虎眼。你以為我大費周章地進你們彭府,是為了逛花園的?令牌不在你身上,就一定在你府上。”
彭如興聽著,半晌,方長歎了一聲,慢慢地從懷中掏出一麵桂花紋飾銀牌,遞了出去。
桑千語拿到手上,看了一眼,便收於袖中,一麵道:“你跪一個時辰,腿上的經絡自會活動,到時你便可站起來。”說著就往外走。
彭如興冷冷地大聲道:“你以為你拿到了桂花令牌就能進入柴桑門了嗎?你可知,你如今連柴桑門的大門都沒有摸到。”
桑千語停住腳,但沒有回頭,嘲弄道:“這個就不勞彭堂主操心了。彭堂主還是管好自己的兒子吧。”
彭如興垂下了頭,又長歎一聲。心想:難道這姑娘就是要闖柴桑門的人嗎?
桑千語也感到很奇怪,為什麼拿一個通行證這麼難。她不是早傳信於柴桑門的少主桑裏了嗎?為什麼還有諸多阻攔。等見著他,一定要好好地問問他。
桑裏與一個隨行小廝繞著半山腰,正打馬朝北行駛,趕往長安城。他也收收到消息,有個女人要闖柴桑門。他知道桑千語會回柴桑門,他已經向各分舵打過招呼。按理說不該再有其它不利的消息,但又有另一個女人要闖,那他就不得不防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