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宮令變徵(1 / 2)

李信兒猛然明了,原來是叫他來畫她呀。

她雖已明了,卻不動聲色。楊老夫人便喚醒了呂先生,與李信兒互打了聲招呼。楊老夫人笑向呂先生,道:“呂先生,你看我這兒媳相貌如何?”

呂先生向李信兒上下打量了一番,讚歎道:“雙瞳剪水,螓首蛾眉,真乃一個婉約麗人。”

楊老夫人笑道:“可入得你的妙手?”

呂先生笑道:“當然,當然。”

楊老夫人道:“那就麻煩先生將她的姿容畫下來吧?”

呂先生點了點頭,繼而著手準備起來。楊老夫人又笑向李信兒道:“呂先生才高氣清,不輕易出手為人作畫。難得的,夏菡呐,你就配合一下,啊?”

李信兒心想:“你巴巴地把他請來,用意這麼明顯,我豈有不配合的道理?”

因端正身姿,調整容顏,端莊優雅地坐在牡丹花叢中,給那呂先生作畫影。

消磨了一個下午,終於將李信兒的模樣惟妙惟肖地刻在了一張畫紙上。呂先生作畫完畢,雙手環抱胸前,猶在欣賞。楊老夫人走過來,看著畫作,也是十分滿意,又稱讚呂先生技藝了得,才子稱號,實至名歸。

李信兒也走過來瞧,果然畫得與己無異。想那楊炳輝縱是有眼疾,也怕能分辯出這畫上的人根本不是夏菡了。想著,不禁唉歎出聲來。楊老夫人回首問道:“你怎麼歎氣呐?難道對畫作有什麼不滿意?”

那呂先生一聽,臉也沉了下來。

李信兒見此,扯了扯嘴角,笑道:“滿意,滿意。畫得這樣好,我怎麼會不滿意呢?”

呂先生道:“那你為何歎息?莫不是有什麼地方不得你心意?”

李信兒笑道:“先生多慮了。我歎氣,是因為我坐在那兒,一動不動,甚是憋悶。這下總算完工,畫作又極為美妙,甚和心意,我便大舒一口氣,好緩和一下身心。”

他二人聽了,信以為實,便都點點頭,不以為意地笑了笑。

楊老夫人道:“既這麼著,夏菡呐,你就先回房休息去吧。晚飯,我讓人送到你房間,不用出來和我們一起吃了,啊?”

李信兒答應了一聲,便扶著丫頭回房去了。

這裏,楊老夫人送走了呂先生,便拿著李信兒的畫像向老太爺那邊去了。老太爺看了看畫像,點點頭,複有卷起來,裝進墨色畫筒,朝外喊道:“來金——”

不多時,一個三十多歲油滑的小個子下人便跑了進來,躬身請命:“老太爺吩咐。”

楊老太爺朝他夫人使了個眼色,楊老夫人便走向門外左右四顧了顧,見無一人,方走回來把房門掩了。

楊老太爺小聲吩咐道:“來金,你速將此畫送到老爺處確認。”

來金答應著,雙手接下畫筒,即刻背在了身上。

楊老太爺又囑咐道:“你現在動身去,夜間還隻宿在那‘葉書客棧’,別的地方不宿,也不停留。不許貪玩,回來賞你。”

來金道:“知道了太爺。小的辦事,您放心。”

“去吧。”

來金出門時,天還未暗。騎馬行不到一個時辰,天就黑下來了。來金快馬加鞭,又行了幾裏路,才趕到了葉書客棧。

掌櫃的、堂倌都相熟,好酒好菜招呼了一頓,來金便上了樓上的客房休息去了。

深夜,人們正在酣睡之際,有一白衣人縱身躥到葉書客棧的屋頂,輕功飛閃,小步疾走,一個旋身,推窗而入,將那來金抱在手中的墨色畫筒與自己的相調了一下,便又縱身一展,自窗戶而出了。

神不知,鬼不覺。來金睡得跟死豬似的,一點兒都沒有察覺。

第二日一早,來金精神抖擻,騎著一匹高頭大馬,興頭頭向西南方向奔了去。

又行了半日,便到了一個小鎮。那來金來到一個酒樓,要了一間包廂吃飯。堂倌將酒菜上齊,回身出來,不到一盞茶的工夫,就有一個留有稀薄胡須的中年男子,進入來金的那一個包廂。

“唉喲,您來呐?”

“來了。”

“請坐,請坐!”

“你也請坐。”

那中年男人吃了一盅酒,道:“你這麼急喚我出來,可是老太爺那邊有什麼吩咐?”

來金把墨色畫筒拿上來,將畫卷抽出,遞給他,道:“文管家看看,此女子,你可識得?”

文管家聽說,忙把畫卷打開來看。細看了看,點頭道:“嗯嗯,識得識得,是夏菡姑娘。”

這楊氏一家甚是小心謹慎。求證也不找正主兒,必是心腹之人過目,查探無異後方可再見真主。

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有你的小算盤,我有我的小計謀。昨夜,桑千語就已將白梓畫的夏菡的肖像與李信兒的肖像掉了個包。來金不知道,便叫那文管家上了當。

來金道:“既是正宗兒,來管家,你回去告訴老爺一聲,就說夏菡姑娘已住進了楊府,一應事務皆由老太爺和老夫人照應著,請他放心。再者,夏菡姑娘還有兩個月即將臨盆,老太爺的意思,問問老爺可有法子回家一趟看看他們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