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她是一道落寞的風景線(1 / 3)

上海的突然就下起了雨夾雪,這讓剛剛下班的蘇安禾有點不知所措,她心裏想著:要不就下一場雨,要不就一場雪,這樣不幹不脆的下一場雨夾雪算什麼呀。

最主要的是她沒有帶傘,天氣的突變,讓她不知所措,隻能在公交車站牌底下躲雨了。

蘇安禾隻穿著一件薄薄的小外套,加一條牛仔褲,一副秋天的打扮,突然就下起了雨夾雪,顯然這單薄的衣服是扛不住這種寒冷的天氣的,她覺得冷,隻能更用力的一直在那裏跺腳,以求溫暖。

如果這個時候,嚴格在身邊是件多麼開心和幸福的事呀。

可是,他就是不在。

到了上海,她幾乎連一個可以依靠的朋友都沒有,她對這裏人生地不熟,現在即使過了兩年了,還是感覺那麼的陌生,她都不知道這兩年自己到底是怎樣過來的。

蘇安禾在上海的一家出版社找到了一份編輯的工作,她的工作能力很出色,做什麼事情都是極其的認真,很受老板的喜歡。可是她這個人性格比較安靜,很多時候都不太願意說太多的話,在這種朝九晚的工作情況下,個個人的壓力都很大,她發現自己很難與同事們打成一片,唯一一個比較談的心來的就是坐在她對麵的咪咪。

蘇安禾想打個電話給咪咪,叫她幫自己送一把傘來,可是她想到這個時候咪咪也許回到了自己的住處,天氣這麼的惡劣,還是不要打擾的好。

蘇安禾以前不是這樣的,那時的她與胡佳欣,小嫻,書靜打成一片,雖然那時的她比較喜歡安靜,可是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後麵總是有一幫死黨支持著,至少不像現在那麼無助。

最重要的是,那個時候,她有嚴格陪在她的身邊,那時候的受了上司的氣,可以打電話給嚴格哭訴,嚴格也不管是否是三更半夜,不管有多麼的寒冷就那樣的跑到了她身邊,安慰她。

現在,親愛的你又在哪裏呢?!

這場雨夾雪越下越大,完全沒有要停的意思,最後變成了大片大片的鵝毛大雪從天上飄了下來。

那個曾經對她說“如果你喜歡北國的冰雪,以後我們就去哈爾濱定居,隻要你喜歡”的男子你又在哪裏呢?!

即使來到這裏有一段時間了,也經曆過上海的幾場雪,可是每次蘇安禾看到了雪都是那麼的驚奇,那麼的歡喜,就像第一次在哈爾濱看到雪的那種心情。

蘇安禾再也等不下去了,跑到了漫天飛舞的雪中,輕輕地打開手掌心,看著雪花落下變水流。

她回到了自己的住處,蘇安禾在公司附近租的房子,一廚一衛,一間小臥室和一個陽台,麻雀雖小,但五髒俱全,她喜歡把這裏打掃得幹幹淨淨,她在陽台上養了很多花,閑時她就用心的照顧著這些花。

然而今天,蘇安禾突然不想回到這裏了,她發現這裏很冷清,缺少人氣,蘇安禾一直都以為自己習慣了。現在,她才發現原來自己並不是堅強的人,至少不能堅強到一個人過日子。

胡佳欣打來了電話:“安禾,我剛才看新聞了,說是上海下起了入冬的第一場雪,是不是很冷?!你要注意保暖呀。”

以前從來沒有發現胡佳欣有這麼細心的一麵,總是覺得她大大咧咧的,可是,自從蘇安禾隻身一人來到上海後,她總是擔心她。

“會的,佳欣,吃晚飯了嗎?!”

“我現在正在喝著媽媽給我燉的藥材烏雞湯,你呢?!吃晚飯嗎了?!”

“剛回到家,都還沒來得及煮飯,等下就動手煮了。”

“一個人在外麵就是辛苦呀!你看我回到家鄉工作是多麼的幸福,每天都可以喝到媽媽親手燉的湯,多麼的幸福呀!我媽媽現在把我養的白白胖胖的,我都怕我自己嫁不出去了。”

“怎麼會呢?!佳欣你那麼的善良,我們大家都要幸福呢。”

“還沒有古溪的消息嗎?!”

“沒有。”

“安禾,你確定古溪還在上海嗎?!怎麼你找了這麼久一點消息都沒有。”

“我也不確定,可是直覺告訴我,古溪還一定還在上海某個角落,隻是他沒出現,我沒有發現而已。”

“你就那麼相信你自己的直覺嗎?!或許古溪已經走了。”

“我不知道,可是,佳欣,這是我唯一還有信心找下去的借口,佳欣,你知道,我不能拋棄,也不能放棄。我一定要找到他。”

“我知道,安禾,你是不是很辛苦?!是不是覺得很累?!”

“放心,佳欣,我沒事。我能撐下去。”

“嚴格,嚴格他……”

“嚴格怎麼了?!”

“他也在上海發展。”

“哦。”

“安禾,你不要太難過,我相信嚴格不會怪你的,他知道事情的真相後會理解你的。”

“就算他知道了又能怎樣呢?!都已經過去了,什麼都已經結束了。”

古溪就像人間蒸發的一樣,消失無影無蹤。

蘇安禾每到休假的時候,都會滿上海的跑著找他,她去了很多的地方,商場,大街,公園,書店,包括醫院,她多麼希望可以在那裏看到古溪的身影。

蘇安禾在網上關注了所有和古溪有關聯的人,她希望從中能發現一點蛛絲馬跡來,可是古溪卻很吝嗇的什麼都沒有留下,哪怕隻是一言半語。

有時候,心累到蘇安禾想放棄,可是一想到古溪那麼的孤身一人,她就會很痛恨自己怎麼那麼沒有耐心,那麼的不堪一擊。

那天公司聚餐,她們公司的老總馬總很開心的說:“這個月的業績比上個月提升了兩倍,都是因為大家辛苦而來的結果,這個月來大家都辛苦了,這一次,我請客,想吃什麼大家盡管點。”馬總是個很好的領導,對下屬一向都是很大方,大家集體歡呼。

點了很多菜,這種情況下酒必定是不可缺少的東西,還有那麼多男同事在場,他們點了一打啤酒還有三瓶白蘭地。

馬總倒滿一杯酒走到蘇安禾的麵前:“安禾,公司業績提升了那麼多,你的功勞不可埋沒,來,這杯酒,我敬你。”馬總對其他員工說道:“大家為蘇安禾鼓掌。”

其實蘇安禾是不會喝酒的,確切的說,她一喝酒就會醉,可是馬總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不好推辭,她閉著眼睛把那一滿杯白蘭地飲了下去。

“蘇安禾,好酒量。”

“再幹一杯,安禾,再幹一杯。”

看來同事們今天還是不打算放過她了,她受了那麼多的苦,正想找個機會放縱一下自己。

蘇安禾不管三七二十一,看著自己麵前的杯子滿了,就喝了下去。

男同事們看不出平時這麼斯斯文文,安安靜靜的她既然有這麼好的酒量,看著蘇安禾喝完一杯,又馬上給她滿上。

“看不出安禾果然是個“女中豪傑”。”連馬總都感到意外,平時他總是覺得蘇安禾做起事來有條有理,幹淨利索,卻不知道自己的手下酒量有這樣好。

馬總打趣道:“不知道安禾你的酒量如此的好,早知道是這樣,那時有酒宴,在飯桌要談的事情,我就帶上你,充當一下我的秘書,幫我擋擋酒。”

蘇安禾覺得舌根都在打顫了,說話也迷迷糊糊了:“馬總過獎了,今天大家都那麼的開心,我不好意思破壞大家的興趣。”

坐在她身邊的咪咪實在看不下去了,勸著她:“安禾,實在不行,你就別喝了,你看你說話都不清不楚了,臉紅的好像發燒一樣了。”

蘇安禾笑著說:“咪咪,我沒事,你不用擔心,你看我還能喝……,其實,咪咪,你不知道的,我偷偷告訴你……,其實我,我酒量很好的,你不,不知道吧!”說著就把自己麵前一大滿杯的白蘭地灌了下去。

到聚餐結束的時候,蘇安禾連走出門口的腳步都是踉踉倉倉的,她覺得自己全身無力,分不清東西,找不到南北。

咪咪說要送她回去,可是蘇安禾心想著反正都到這個地位了,為什麼不繼續放肆下去?!難道要一直活得規規矩矩,她就是因為活的太規矩,所以生活少了那麼多的樂趣,所以那麼的不幸福。

她現在笑起來有點傻:“咪咪,我還行,我還,還行,的……我可以的,不用你送了,你不用管我。”

咪咪不悅了:“看你現在連站都站不穩,還說行,如果你半路出了什麼事,該怎麼辦呀?!”

蘇安禾繼續逞強:“咪咪,我真的可以,不用你送我。”

她隨手攔了一部經過她身邊的的士,司機很快就把車停在了她的身邊,她鑽進車子裏去,隻聽到咪咪在後麵焦急的喊道:“安禾,你到底行不行?!”

司機問道:“你這是要去哪,小姐。”

蘇安禾隨口一答:“你就在這附近隨便逛一圈,車錢我照付。”

她不想一個人回家,回到那裏,隻有她一個,隻是會讓她覺得更空虛,更寂寞。

蘇安禾怕自己會想起某個人,會想到自己窒息。

司機大概看慣了這種喝醉酒的顧客,沒有露出太多驚異的表情,就按著蘇安禾說的話發動了車子。

風一吹,蘇安禾倒是清醒了幾分。她睜開了眼看著車窗外的那一盞接一盞的路燈,看著川流不息的人流,心裏覺得那麼的感傷。

當她再次看向車外的時候,外麵安靜的隻有樹的影子倒映在路邊。

蘇安禾看到了他,看到了古溪,雖然車子開得很快,雖然那麼的短暫的一秒,雖然她隻看了一眼,可是她確認他就是古溪,一定是古溪。

“司機,停車,停車。”

“小姐,在這裏停車時違法的,你想下車的話要到前麵一個路口。”

“司機,我求你了,你停一下車,我有急事,罰多少錢我都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