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為什麼會在自己後麵,為什麼又會昏倒,她一時間很混亂。
蘇安禾沒時間思考這些,她連忙拿出電話向 120求救。
機場周圍的人都圍上來了,有人拿來了熱水,有人則繼續向120打電話。
蘇安禾開始慌亂了,她不知道古溪這到底是怎麼了?!
救護車終於到了,醫生和護士很快地從車上拿下了擔架,把古溪抬了上去。
蘇安禾呆呆的站在那裏看著他們,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直到有醫生喊:“這裏有病人的家屬嗎?!有的話一起跟去醫院。”
她才反應過來,答道:“我是,我是”。然後跟著醫生一起上了救護車。
在救護車裏,她看著醫生們給古溪帶氧氣罩,按壓著他的心髒,蘇安禾覺得自己擔心害怕的都快要暈過去了。
蘇安禾一直看著醫生們忙上忙下,卻是什麼都幫不上,心裏難過的都快要死掉了。
她一直問醫生:“他沒有生命危險吧,他不會有事吧!”
而醫生隻能答道:“現在的情況我們也不好說,具體的要到醫院進行全身的檢查才清楚。”
蘇安禾在醫院的走廊裏,用力的握著自己拳頭,全身顫抖,她害怕從此以後再也見不到古溪。
在焦急的等待中,醫生終於出來。
蘇安禾立刻跑上去問道:“他怎麼了?!”
“病人有肝癌,你知道嗎?!”
蘇安禾覺得在那麼一刹那,自己仿佛從頂點滑落,很短的時間,瞬間到了絕望的終點。
“病人的昏迷時由於疼痛引起的。”
一開始,蘇安禾就猜出了什麼,可是她一直都不願去相信,她總是安慰自己:不會的,肯定不會是肝癌,古溪一定去了醫院,去把它治好了。
現在,她才知道,那隻是自己對自己的安慰而已。
醫生後來說的話她幾乎是聽得迷迷糊糊,因為她連支撐自己的勇氣都沒有了。
她隻是記得:“因為病人耽誤了最佳的治療時間,現在都轉化為肝癌晚期了,現在最好的治療方法就是馬上動手術,不過我們也不敢保證病人有很大的存活希望。”
“不管有多大的希望,醫生我都求求你,一定要救他,一定要救他,我求你們救他。”
“那你要先準備好手術費。”
“要多少?!”
“你先準備好一個療程的錢,大概要五萬左右。”
“好的,醫生,我會盡快準備好的,不管怎樣,我隻希望你們一定要救他,錢我會準備好的。”
蘇安禾走到古溪的病房,看到古溪已經醒了,站在了落地窗麵前。
難的冬日的陽光打在他的身上,他的周圍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金黃,若他是以前的那個古溪,那個意氣風發的男子,那該是多麼美的景象。
可是,現在他已經不是了,病魔把他折磨得瘦得不成樣了,他一米七五的高個子,現在看起來卻是那麼的不堪一擊。
可是蘇安禾拚命的壓製著,她不能被古溪看到,聽到後麵有輕微的細響,古溪轉過了頭,看到了是她,是蘇安禾。
看到的是她,古溪眼裏抹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喜,可是很快又消失不見了。
“安禾,怎麼在這裏遇到你的?!”
她癡癡的看著他,不說話。
古溪看到她一直盯著自己看,再看看自己身上的病服,掩飾道:“隻是有點小感冒,醫生非要我住院,在醫院住兩天就沒事的。”
他以為自己什麼都不知道,蘇安禾心裏想著,很酸。
“你呢?!你怎麼也在這裏的,怎麼會來到上海的,畢業了嗎?!在這裏工作嗎?!”
蘇安禾終於開口說話了:“你瘦了。”
“瘦了嗎?!也許是最近沒休息好,不礙事的。”
心突然被刺痛了一下,那個溫潤英俊的男子,那個勤奮老實的古溪何時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
“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怎麼了,怎麼問這些問題的,我哪裏變了嗎?!”
蘇安禾的眼淚終於“撲哧撲哧”的落了下來,落在了地上,像大顆大顆的珍珠。
古溪開始急了:“你到底是怎麼了,怎麼哭了呢?!”
“你為什麼到這個時候還想要隱瞞我,為什麼什麼都不肯說,你有肝癌,你有肝癌,你病得那麼厲害,我早就知道了,你為什麼到現在還要隱瞞我,你當我是傻瓜,是不是,你以為我就那麼的傻嗎?!我就知道,我什麼都知道。”
眼淚一流,便是泛濫成災,無法挽回,無法阻止。
古溪看著她哭成這麼的悲傷,不知道該怎麼辦,想上來安慰她,可是自己一向都是個笨拙的人,他不知道該如何行動,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就一直看著她眼淚成珠,哭成淚人。
蘇安禾哭得更凶,想把千年積累的淚水全部一次性哭出來 。
“你怎麼能這樣對我,你怎麼能這樣對我,你知道我找你找得多辛苦,上次回家的時候我看到了你的病例,我知道你會在上海,我怕你不會去醫院治療,我怕你一個人承受不了這麼多痛苦,我怕你就這樣的不見了,我找你找了差不多兩年了,你知道我有多麼的辛苦,找你找得多麼得辛苦,我怕會錯過你,你知道嗎?!我就是連上下班走在路上的時候,我也不敢太大意,一直都睜大了眼睛,我怕一不留神就會錯過你,你知道我找了多少個地方,多少間醫院,可是總是沒有你的消息,總是沒有你的消息,我一直相信你不會走遠,你知道我都快要找瘋了,你知道嗎?!我上一次明明在街道看到了你,可是一轉眼又不見了你?!你知道嗎,當時的我想死的心都有了,如果,可以我真想自己立刻死去,然後什麼都不知道,對你的事我也不會這麼的擔憂了,你為什麼就是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要讓人知道,你知不知道,你一個人能怎麼辦了,你這樣會很累,我也會很累,累到心髒都快要停止了,你知不知道呀?!”
太多的委屈了,太多了,她開始說的語無倫次,邊說邊哭,邊說邊哭,她曾經的那麼多的失望,那麼多的絕望,不是通過哭就會全部發泄出來,可是沒有比這個更好的辦法了。
對麵那個一直站著的男子終於察覺到什麼了,看著哭的那麼哀傷的女孩,開始變得手足無措,想做些什麼,但又不知道該怎麼辦。
古溪走到了她的麵前,柔柔的說了聲:“對不起,安禾,我不知道你怎麼擔心我,我這樣不說,隻是不想你那麼擔心而已,對不起了。”
“對不起,對不起,你以為一句對不起就可以的啦!什麼事都可以用對不起來解決,哪還要警察來幹什麼?!”
不是無理取鬧,不是撒嬌,隻是又急又氣,氣他這樣的隱瞞她,氣他這樣的躲著她。
眼淚又開始流了,似乎這眼淚永遠都流不完。
古溪輕輕地走到了蘇安禾的麵前,用手細細的幫她擦去眼角的淚水,可是他越擦越多,越擦越多。
古溪開始慌了:“對不起了,安禾,不要哭了,好不好?!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不要哭了,好嗎?!”
“那好,你答應我,你答應我,好好的去醫院,好好的治療。”
“好的,我答應你,什麼都答應你,不要哭了。”
蘇安禾為古溪辦理好出院手續,一切先要考慮清楚先,才能選擇治療方案。
“你住在哪裏?!”她問古溪。
古溪報出了自己的地址,離她住的地方還是挺遠的。
“一個人住嗎?!”
“是的。”
“我跟著你一去過去。”
“安禾。”
“你答應過我的,要好好的治療,我擔心你一個人,你說你什麼都答應我的。”
來到了古溪的住的地方,冷冷清清的,沒有煙火的氣息,蘇安禾的鼻子又開始酸了。
“還痛嗎?!”
“還是有一點隱隱作痛。”
“你先去床上休息,餓了吧!你想吃什麼,我煮給你吃。”
“什麼都可以的。”
“那好,你先去休息吧!煮好了我再叫你。”
蘇安禾打開他的冰箱,一看,什麼都沒有了,就隻有幾包泡麵,還有一包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吃剩的餅幹和兩大支礦泉水。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想到他過的日子,她又會開始哭了。
拿起自己的包包,隨便在路上攔了一部出租車:“去附近最近的菜市場。”
到了菜市場,蘇安禾買了很多的材料,有肉,雞蛋,魚,新鮮的瓜果,還有一大箱的牛奶。
回到了古溪的家,她在那個小小的廚房忙了起來。
蘇安禾給古溪燉了一鍋雞湯,她熬了很長的時間,雖然沒有加什麼輔料,就是加了幾片薑和一些蔥,有點清淡,可是依然有濃濃的香味。
蘇安禾端著雞湯來到他的臥室的時候,古溪已經睡著了,他太累了,病痛把他折磨得太辛苦了。
她細細的看著他,他真的消瘦了很多,眉宇之間盡是疲憊,連睡覺也是皺眉的。
蘇安禾很想為他撫平那細細的褶皺,她手剛伸到他的眼睛處,古溪就醒了。
他沒動,隻是望著蘇安禾,帶著絲絲的無奈,點點的痛楚。
“醒了,我把雞湯燉好了,起來喝點吧!”
她把碗端到了他的麵前,古溪接了過去。
蘇安禾一直觀察著他的變化。
她看著他喝了第一口雞湯,露出享受的表情,自己的心終於有那麼一點的開心了。
“好久沒有喝過這麼好喝的的雞湯,這些天來一直都是吃麵呀。”
聽到古溪這樣的話語,蘇安禾的心開始變得苦澀了。
“自己有病,不要吃那麼多不健康的的食物,對身體不好,這裏附近有菜市場,你可以自己做些簡單的飯菜。”
她看到他床頭有很多的瓶瓶罐罐,拿起來看。
“都是一些止痛藥來的,有時痛的太過厲害了。”古溪解釋道。
“你為什麼不去醫院治療?!徹底的動個手術,光靠吃這些藥能吃的好嗎?!”
聽不到古溪的回答,他就是一直在那裏喝雞湯。
“今天醫生跟我說過了,隻要及時的動手術,還有很大康複的希望,我們先整理好先,過兩天就去醫院接受手術,好嗎?!”
他還是沉默不語。
蘇安禾開始急了:“你在醫院的時候答應過我的,你不能說話不算數,不能出爾反爾。”
接著的是一串串眼淚。
古溪看著蘇安禾,是自己讓她受了這麼多的哭,這麼的委屈,現在的他才發現原來蘇安禾是這麼愛哭的女孩。
今天,她已經第三次在他麵前落淚了,那時在小鎮的蘇安禾,是多麼的無憂無慮,是多麼天真的爛漫,怎麼現在是自己讓她變成這個樣子的嗎?!
古溪心裏除了滿心的愧疚,更多的是心痛,還有自責。
“如果是經濟的問題,我可以幫你,我會幫你。可是我求你,一定要接受治療,你答應過我的,不能反悔……,你不能這樣的對自己,這樣的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她抽泣著,斷斷續續的說著。
古溪不忍了:“好,我們過兩天就去,過兩天就去。”
蘇安禾怕他會再次反悔,立刻說道:“你發誓。”
“好的,我發誓。”
蘇安禾向馬總請了假,說自己有事,要請一個星期的假,馬總不太願意,畢竟是這麼好的骨幹,隻是,念在她平時工作的出色表現,還是勉強的同意了。
蘇安禾拿著自己的存折,去銀行取了錢,她工作都快兩年了,爸爸媽媽總是說自己有退休金,不用她寄錢回家,就是叫她自己存起來,她自己平時不喜歡逛街,不喜歡買衣,化妝品,所以還是有一筆小小的存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