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希望你過的好(1 / 3)

一個晚上,蘇安禾都沒有睡著,腦海裏一直閃過著“肝癌晚期”這四個字,她今天看到他痛到仿佛快要死掉,她怕他以後還會痛,還會繼續的受折磨,這樣下去她真怕古溪會死去。

這樣不是個辦法,要盡快到醫院接受治療。

她下定了決心,明天就去醫院。

可是,錢是一個問題,她想到自己的卡上還有一萬多,再加上這個月發的工資除去花費的,還有五千多,一共湊起來,才兩萬塊左右,肯定是不夠的。

但是,蘇安禾又該去哪裏找那麼一大筆錢呢?!

向家裏要肯定是行不通的,這麼久爸爸媽媽都沒要過她的一分錢,蘇安禾相信,如果自己像父母要,爸爸媽媽肯定會給的,但是他們一定會問原因,到時她又該怎麼說呢?!

在小鎮上,蘇安禾把自己對古溪那封感情隱藏到好好的,從來沒有跟任何人說起,偶爾在大人麵前碰到古溪,她也是臉紅著跟他招呼,然後,就跑回自己的房間去。爸爸媽媽不是那種勢利的人,但是,蘇安禾就是怕他們多想。

現在她才覺得自己是那麼的彷徨無助,想得到幫助的時候,身邊連一個可以商量的人都沒有。

蘇安禾在客廳裏走來來去,腦海尋思著所有可以幫助她的人,大學畢業了那麼久了,與很多同學都沒有聯係了,這樣冒冒然然突然向人家開口借錢,別人又會怎樣想?!

把所有的人都在腦海裏過了一遍,最後隻剩下了兩個可以幫助她的人,一個是胡佳欣,一個是咪咪。

思來想去,她決定先向胡佳欣問一下,蘇安禾看了一下手表,現在是淩晨的三點十五分,如果這個時候打電話給佳欣,肯定會打擾到她休息,這麼的著急,想必也會把她嚇一跳的,她想等到早上的時候在電話給她。

蘇安禾一點睡意都沒有,在屋子裏度來度去,打開古溪的房門,古溪似乎已經不痛了,已經睡著了。

好不容易到了早上,蘇安禾撥通了胡佳欣的電話,胡佳欣似乎還在睡,聲音也是含糊不清的。

“安禾,這麼早打電話給我有什麼事了?!”

“佳欣,你身上有多少錢,先借給我先,可不可以?!”對於佳欣,她沒必要繞彎子,直接進了主題。

“怎麼,安禾,你出什麼事了嗎?!”胡佳欣立刻從床上爬了起來。

“我找到了古溪,他要動手術,馬上需要錢,可是我沒有那麼多錢。”

“你找到他了,他怎麼了?!”胡佳欣覺得很驚奇。

“他現在轉為“肝癌晚期”了,要動手術,需要一筆錢,可是我沒有那麼多,佳欣,電話裏說不清楚,下次我再跟你細說,佳欣,我沒辦法了,隻能這樣了,我再也沒有辦法了。”

“好,安禾,我懂得,你要多少?!”

“你身上有多少?!”

“你知道我這個人平時比較愛花錢,工資也沒有你的高,沒有存到多少錢,存折裏大概還有三萬多,你要的話我可以全部給你。”

“你先借兩萬給我,留一點你自己花,佳欣,我保證,等我過了這關,一有錢,我會立刻還給你的。”

“安禾,你不用向我保證些什麼,我相信你,你等著,我現在就起床去銀行彙給你。”

“謝謝你了,佳欣,真的謝謝你了。”

一共籌到了四萬塊左右,蘇安禾不管夠不夠先,這種時候,隻能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古溪已經醒了,看到她似乎一夜沒睡,一直在自己門口站著,他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 ,想必是自己把她嚇壞。

“昨天晚上,把你嚇著了吧!是不是一晚上都沒睡?!”痛的太厲害,古溪的臉色現在還是有一點蒼白。

“走,我們去醫院。”蘇安禾把話說得很堅決。

古溪盯著她,不明白她說些什麼。

蘇安禾又把話重新的說了一遍:“我說我們去醫院,現在去,馬上去。”

古溪終於晃過了神,看著她憔悴的神情,大大的黑眼圈,心忽然覺得像刀割過的一樣,那麼的痛。

“對不起了,昨天晚上把你嚇著了。”

“如果你真的對不起我,就跟著我去醫院,不要說這些。”

“不用擔心,昨天晚上隻是小痛而已,你看,我現在不是沒事了嗎?!”

“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你痛的全身是汗,痛的都快要死去了,這算是小痛嗎?!你知不知道,我都快要被你嚇死了,我們去醫院,不去醫院,你還是會繼續痛下去的。”

蘇安禾太累,聲音都變得沙啞了。

古溪還是安靜的站在那裏,紋絲不動。

“你信不信,你一天不去醫院,我一天不吃飯。”蘇安禾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說的很堅決。

她果真是那樣做,他不肯去,一天蘇安禾都沒吃飯。

本來這段時間上班就累,加上昨天晚上一晚都沒有休息,蘇安禾現在虛弱到不成樣子,幸好不用上班,不然,她覺得自己都快要昏過去了。

古溪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你不要這樣子,不要這樣折磨自己,安禾。”

“那你答應我去醫院。”她還是不肯退步。

“你又何苦這樣為難自己呢?!”

“你去醫院,我就吃飯。”

到了第二天,蘇安禾還是不肯吃飯,她一整天都窩在沙發上,抱著自己的被子,盯著古溪看,那麼的倔強。

古溪終於還是答應下來了,他怕他一天不答應,蘇安禾真的會一天不吃飯,餓壞自己。

在飯桌上,古溪看著蘇安禾狼吞虎咽,心痛的問道:“壞了吧!”

蘇安禾嘴裏正含著一大口飯,連話都沒法說出了,隻是頻頻的點頭。

“蘇安禾,我以前怎麼就沒有發現你是那麼倔強的呢?!”

“因為以前你沒生病,我日子過的平平淡淡,過著很好的日子,那時候不用擔憂那麼多,現在不同了,現在要想的事情很多,我不這樣,你怎麼會答應我呢””蘇安禾像得到了極大的勝利一樣,露出了孩子般開心地笑容。

“對不起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沒用,安禾,是我把你變成這樣的,變成要擔憂這麼多,讓你不開心。”古溪在自己心裏默默的說著。

兩個人一起來到了上次的那家醫院,還是那個主治醫生,先檢查,讓蘇安禾在外麵等著。

醫生出來的時候,臉色不太好,蘇安禾一下子就感覺到了什麼。

“醫生,你不用隱瞞我,你實話告訴我,他的病怎麼了?!”

醫生示意她到角落裏去說:“情況不太樂觀,病人的病開始惡化了,還有病人的情緒比較低沉,求生意誌不大,心理承受的壓力太大,這對病情很壞,如果再繼續惡化下去,我怕病人會有生命危險。”

“難道就沒有什麼辦法可以醫治嗎?!”

“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換肝,可是那需要一大筆手術費。”

“醫生,你告訴我需要多少?!”

“如果要換肝的話最好準備40萬以上,如果沒有並發症一切順利的話手術費用25萬左右,術後1年內花費不少,10萬左右,主要是移植藥物昂貴。不過,如果經濟不是很寬裕的話不建議做肝移植,因為肝移植不能治愈肝癌,隻能延長不能手術治療的肝癌患者的生命。還有,就算你有經濟能力,供體也是很難找的,現在全國上下的醫院的供體都是很緊張的。”

“醫生,不管怎樣,隻要還有一線希望,我都要救他,我不能放棄的。”

“那既然你已經考慮清楚了,那隻要一有合適的供體,我們就進行手術。”

“謝謝醫生了,錢我會盡快去準備,還有,我希望你們可以不要把病情告訴他。”

“這個我們可以答應你。”

抹幹眼淚,收拾好自己的情緒,蘇安禾走進了病房。

“醫生說你需要在醫院裏再觀察一段時間,不要擔心,不會有事的。”她特意說的很淡然。

蘇安禾不敢看他,她現在連看他的勇氣都沒有了。

“我回家去幫你收拾一些換洗的衣服過來。”

說完這就話,她立刻走了出去,蘇安禾怕自己在這裏再多呆一秒,她的眼淚會不聽話的流了下來。

有誰可以幫幫她,又有誰可以救救古溪呢?!

電話響了,是胡佳欣打來的。

“安禾,古溪怎樣了?!去醫院了嗎?!”

“佳欣,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古溪的病情已經開始惡化了,要換肝,可是手術費最少也要二十萬,佳欣,我該去哪裏找這筆錢?!”她已經泣不成聲了。

“要那麼多,你出來工作才那麼幾年,怎麼可能有那麼多錢,他的家人呢?!”

“他沒有父母,隻有一個還在上大學的妹妹。”

“佳欣,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安禾,你先不要著急,讓我想想,看一下可不可以幫到你?!”

“其實有一個人,他絕對有經濟條件,也有能力可以幫到你,可是……”

“不要可是了,你說是誰,不管是誰,我都要去試試,我沒有辦法,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嚴格。”

“嚴格?!”

“對,就是嚴格,上次我不是跟你說過,嚴格現在是一家藥材公司的總經理嗎?!既然是這樣,他肯定跟很多大醫院都比較熟絡,還有,你忘記以前他是學醫的,他的同學朋友肯定有很多也是醫生,那樣的話,如果他肯幫你的話,你找到合適的供體的機會也會大一些,時間也會短一些。”

“他會幫我我嗎?!佳欣,那時候我那樣深深地傷害了他,那時候我把話說得那麼的過分。”

“安禾,除了嚴格,在我們認識的人當中,沒有人比他更合適了。”

“你有他的地址嗎?!”

“有,等下我發信息過去給你。”

“好,你發過來。”

蘇安禾拿著那個地址,心裏卻是猶豫不決,過了這麼久了,她聽到他的名字依然會心痛。

很多與他的點點滴滴還是那麼的清晰,她也想選擇忘記,可是全部東西好像在心裏根深蒂固一樣,那麼的深刻。

她不願再見到他,也不想再見到他,她怕一見到他,所有的堅強都會在他的麵前都會變得不堪一擊。

蘇安禾拿著手機拿不定主意,心裏很猶豫。

突然就起風了,天氣毫無預兆的轉涼了了,以為像上海這樣的城市不會有涼的時候,要麼就是冷到極致,要麼就熱到想死,卻沒有想到現在卻迎來了秋天,然而,她卻莫名其妙的傷感。

陰沉的天,泠泠的風,在天空飛舞的落葉,對於城市毫無留念飛走的鳥兒,一切的一切,給人許多遐想,給人增添了幾分山傷感,幾分留念,正如她現在的心情。

她突然想起了在大學的時候,也是在一個起風的夜晚,有一個學長跟她講起一個為愛情自殺的女子,男朋友提出要分手,那個女孩接受不了,先是在宿舍割腕自殺,血流如注,可是她想快一點結束自己的生命,然後就跑上了宿舍的樓頂,十二樓,就那樣的跳了下來。

後來她的父母來到了學校,自己的女兒早已離開了人世,可想而知,她的父母當時是多麼的悲痛欲絕。

那時候,蘇安禾就是覺得那個女的怎麼那麼的傻,怎麼可以為了愛情,拋棄了自己的生命,拋棄了自己的父母呢?!

到了今天,蘇安禾才懂得,當你真正的想為一個人付出的話,你可以為他放棄所有,包括自己的生命。

有時候,想想若自己是個狠心的人那該多好呀,不必有太多的 牽掛,不必有太多的舍得和舍不得,一切隨著自己的心和自己的性,或者也可以什麼都不要,做一個任性的女子,做一個平平淡淡的女子,做一個隨遇而安的女子,自己一個人依然可以過得好好地,不需要別人的關心和嗬護,也不會現在那樣的猶豫不決,孤獨無助。

蘇安禾想起古溪還在醫院,這麼久,怕是等他等急了。

她打包好換洗的衣服,來到了醫院。

走進古溪的病房的時候,卻沒有看到他的人影。

蘇安禾的心裏涼透透的,她連忙問旁邊的護士:“這個床的病人走哪去了?!”

“今天下午辦理了出院手續,出院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

“大概一個小時以前。”

“他有沒有說什麼?!”

“他什麼都沒說,辦理手續後一個人走了。”

蘇安禾立刻跑了出去,就一個小時而已,她相信,古溪肯定不會走的太遠的。

她滿大街的找,一個路口一個路口的找了過去,可是,她什麼都看不到。

蘇安禾不相信他就這樣不聲不響的走了,蘇安禾隻當古溪是和她在玩捉迷藏。

她在混亂的大街上大聲地喊著:“古溪,你給我出來,我相信你肯定還在這裏,你肯定沒有走,為什麼你就是不肯出來呢?!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過我要好好的治病的,你怎麼 能食言呢?!你快點出來?!你不能這樣子對我,你怎麼能這樣對我?!你出來,我們一去起醫院。”

可是沒有任何人回答她。

古溪終究是沒有留下任何的隻語片語就這樣的走了,她明白,他是不想拖累她,可是,他從來都沒有問過蘇安禾的意思,沒有問過她的想法,就這樣不聲不響的離開了,這就是最傷她的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