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宴席到後麵,頗有些僵持,凰幽心鬧著要走,隻好不歡而散。眾人一一作揖告退。見北冥寒姿態閑逸,走在前方,宛如閑庭信步,洛初年步履匆匆,趕至跟前,將他伸手一攔。
北冥寒撇下清冷的眸子將她淡淡一望,洛初年正顧自笑得歡喜。
一雙眉眼彎彎,嘴角笑意輕佻,跟個潑皮無賴一般。
“北冥王可真不大氣,我方才為你解憂,你怎麼一點表示沒有?”
北冥寒第一感覺便道,她居然這般膽大,張口就來討賞,可細細想來,原來她方才和凰幽心胡攪蠻纏,並未胡鬧,而是想為自己解圍。
北冥寒不由多瞧了她一眼,倒覺得這般嬉皮笑臉,不正經的模樣著實也不那麼討厭了。
眸光一掃,見眾人退去,這會四下無人,才朝她抿唇開口:“入宴以來,你便借酒澆愁,可是因本王冷落一事?”
想起方才,她跌落在身,眉眼柔情,微嬌微嗔,語出怨言,澀然酸楚,不知怎的,卻叫他心上一緊。
洛初年聞言卻是一片怔仲,什麼冷落?什麼借酒澆愁?
色鬼埋頭躲在角落裏,捂著耳朵裝聽不見。
北冥寒端看洛初年呆呆站立,一臉結鬱發愁的神情,心中卻愉快了幾分,麵上裝著微嗔:“本王這般仙姿佚貌惹你遐想也算常理之中,隻是你這無用的腦袋,終日能否想些正事?”
他動作親昵地曲指在洛初年光潔的額頭彈了一彈。
洛初年卻吃痛地捂了額頭,儼然不悅:“也倒是,皇上偏要我這無用的腦袋去對付張懷瑾,叫我著實費勁。北冥王爺這顆有用的腦袋,如今倒成了擺設。”
洛初年一張嘴牙尖嘴利,將北冥寒心頭的歡喜一掃而空。
他沉下臉來冷聲開口:“那你便好生管教好張懷瑾,對付男人,你不是最有本事?”
北冥寒這句話卻是說到洛初年的心坎,也沒瞧出北冥寒眉眼染怒,眸底異色複雜。洛初年
悠悠一笑:“你別說,對付男人爺還真有一套,你放心,保管治得那張懷瑾服服帖帖。”
北冥寒這般氣定神閑之人,如今也氣得胸悶發慌,冷言應和:“好好,管好你的麵首,不叫他來惹本王的事便好!”他說罷,拂袖而去,洛初年正想小步疾徐,跟上步伐,不想北冥寒腳下生風,不消片刻,便將她甩在身後。
洛初年跟他不上,隻好在後頭腹誹:摳門的北冥寒,本想問他討要些好處,不想溜得倒快。
回至洛王府,想起向北冥寒保證管教好張懷瑾一事,洛初年又偏生頭疼。
上次她調戲張懷瑾後,兩人也有好些日子沒有見了,不知他心頭消氣沒有?
入了三生別苑,尋了幾處,並不見張懷瑾的人影,洛初年不免有些擔憂。
垂首歎氣,走在青石板鋪路的小道,一時步履維艱。
偶一抬頭,突然瞧見一抹身影佇立在池邊,他背脊挺拔,身形修長,背影本該是風姿綽約,公子無雙。無奈身形消瘦了幾分,寬大的衣衫,叫風那麼翩翩一吹,恍若要乘風而去。
洛初年瞧他一身清冷孤立,一時睜圓了眸子,心急火燎而去。她跛踏而至,氣勢如牛,喘息粗重,自然吸引了張懷瑾的回身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