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不可能的唐安居沒好氣地瞪了一臉無所謂的唐樂天一眼,皮笑肉不笑道:“二哥,其實我一直很好奇,究竟是為什麼,讓你將我看管得這麼嚴?保護得密不透風?我不是皇家貴胄,沒有被刺殺的價值,也沒有身懷重寶,所以也談不上懷璧其罪……那麼,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你對我,這麼放心不下?”
唐安居說著,一瞬不瞬地直視唐樂天詫異地望過來的目光,身子微微前傾,如同沉澱了璀璨星光的眼眸中,閃爍著令人難以直視的光芒。
許是她眼中的光芒太過耀眼,唐樂天與她對視了一會,便不由自主地移開了眼,麵上一直從容淡定的笑意也淡了幾分。
一見唐安居這反應,唐樂天便知她惱了,也知是自己太緊張她,做得太過,反而適得其反了,但那些真正的原因,現在卻不宜告訴她。
時機未到。
唐樂天的眼神暗了暗,定了定神,微微一笑,折扇出手,風度翩翩,慢條斯理道:“妹妹,你想象力也忒豐富了,二哥能是因為什麼?還不是出於一個稱職的哥哥對於疼愛的妹妹無微不至的嗬護?”
唐安居嘴角與眼角齊抽,這貨,什麼時候又換了一把扇子?!她尤為清楚得記得,似乎在不久之前,唐樂天手中的還是一把描金的紙扇,眼下卻是一柄墜著翡翠玉墜,扇麵素淨無瑕的扇子,那扇麵的料子,若她眼力沒有退化的話,應該是絲?
唐安居嘴唇動了又動,內心貓抓似的難受,特別想拋開理智問一句,少俠你家是折扇批發商嗎?
後又仔細想了想,好像他家就是她家啊,他們是一家的,這才不甘不願地閉了嘴。
當然,最重要的是,唐安居此刻可是在興師問罪,怎麼能讓這樣一個一本不正經的話題,把她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局麵攪渾了?
唐安居可是個心無旁鶩的人!
心無旁鶩的唐安居緊緊地抿著唇,小臉上一派嚴肅,麵無表情地盯著唐樂天,絲毫不為他的狡辯而動容。
唐樂天被她盯得渾身發毛,啪地一聲合上折扇,拿折扇輕輕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目光遊離,看石桌,看茶壺,甚而看八角亭的柱子橫梁,就是不看唐安居的眼睛。
兩人無聲地對峙著。
底下,保持著單膝跪地姿勢的明河與青玄兩人默默地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從對方眼中看出了相同的打算:極力減弱自己的存在感!
他們本就是暗衛,做到這一點對於他們而言並不是很難。
於是,在唐安居與唐樂天幹瞪眼的很長一段時間裏,被遺忘了的明河與青玄兩人,盡職盡責地將兩個透明人的形象演繹得爐火純青。
別問他們為何不直接消失這種蠢問題。
他們是丞相府的暗衛,從今以後更是唐安居的貼身侍衛,他們的職責就是保護她,聽從她的調遣,服從她的一切命令,眼下唐安居既然未對他們發出任何指令,那他們自然不能輕舉妄動。
好在,唐安居懂得凡事要適可而止,過猶不及――就像唐樂天,因此也並未一味地揪著唐樂天的小辮子不放,隻是用眼神狠狠地譴責了他一會,便高高舉起輕輕放下,自行轉移了目光。
掃到麵前一動不動的兩個人,唐安居驚訝道:“咦?你們怎麼還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