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居搬到慶王府的第三天,清晨醒來時,在自己枕邊發現了一封未署名的書信。
一瞬間,唐安居幾乎是本能地感到汗毛倒豎――
有人悄無聲息地潛入她的房間,她竟對此一無所知,倘若潛入的是敵人,夠她死個十次八次了。
唐安居認真反省,是不是最近日子過得太輕鬆愜意了,以至於她連最基本的警惕都失去了?
然後她拿著那封信坐在床邊發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目光重新聚焦,落在手中分量極輕紙張極薄的信封上,摸索著捏了捏,是紙的質感,掂量著也不像是夾著暗器的。
……好吧,以放信那人的身手,若真想暗算她,直接動手還利落些,犯不著拐這麼大一個彎,再者――
萬一她根本不看信呢?
想著這些有的沒的,信封在手指尖轉了幾圈後被唐安居拿到眼前,漫不經心地拆開。
抽出信紙,雪白的紙麵上偌大的四個字――那應該是一種文字,但唐安居前世今生從沒見過那種文字。
裏屋光線有些暗,識別一種從未見過的文字本就困難,昏暗的環境無疑更是增加了難度。
唐安居抖了抖信紙,發現手中的信紙也跟她常見的紙張手感不同,但那種感覺十分微妙,以至於她並未第一時間發現。
為了弄清楚這封信的不同尋常之處,唐安居草草披了一件衣服,舉著薄薄的信紙走到外間,對著清晨的陽光細細觀摩。
片刻後,唐安居終於對試圖理解信的內容死心,無趣地將信隨手扔在桌上,轉而開始思索這信是誰放的?想表達什麼?如果想給她傳達某種信息,為什麼要用一種她根本看不懂的文字?如果不是,那這封信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想了半天,千頭萬緒,一團亂麻,唐安居發現,她把自己給繞進去了。
簡直……神煩!
唐安居決定,機會難得,她得去好好地嘲笑一下宋居安,什麼破防禦,被人打入內部了都還一無所覺!
正想著,外麵傳來敲門聲。
這種節奏……
臥槽!
說曹操曹操就到!
唐安居倏地起身,颶風一般刮回裏屋,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穿戴完畢,又風一般地卷回門邊,放在門栓上的手頓了頓,而後動作緩慢地打開了房門。
“幹嘛?”唐安居臉色不善,口氣也有些不客氣。
“看你遲遲沒起,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宋居安若無其事地收回敲門的手,動作自然地負手而立,笑容溫和,對唐安居的冷淡視而不見。
唐安居下意識地就想懟回去,脫口而出道,“我能出什麼――”
突然想到什麼,話音戛然而止,雙手抱臂倚著門框,眼神很是意味深長地看了宋居安一眼,慢吞吞地說道,“能請教你一件事不?”
“嗯?什麼?”宋居安有些意外。
“你這王府――”唐安居伸手在空中比劃了一圈,頓了頓,“防禦如何?”
宋居安多聰明一人啊,聞言立刻察覺到不對,蹙眉問道,“此話怎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