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剛走,鳳梧也要走了。
“我回去收拾東西。”她說道。
我覺得我又看錯了什麼,她說這話時臉上的神情是興奮,嗯,就好像餓了很久突然眼前出現豐盛美食的那種興奮。
不過,這也沒什麼,當我撿了便宜的時候,我也會這樣興奮。
鳳梧走到門口又停下來回頭看我。
“哦對了,忘了告訴你,你的嘴角粘著蛋糕呢。”她說道,指了指自己的右邊臉。
什麼!
不出所料,鳳梧背著一個包過來時,天已經黑了。
“好了,你可以下班了,以後打烊的事就由我來做了。”鳳梧站在餐廳裏說道。
我指了指吧台。
那裏放著一個小皮箱,做工精致,充分顯示了主人的優雅品味。
“這是喬遷之喜的賀禮?真是讓你破費了。”鳳梧露出山裏妹子特有的那種羞澀的笑,對我說道。
“什麼啊,這是我的。”我被她笑的僵了下,忙說道。
“你?”鳳梧臉上的笑沒了,取而代之的是驚訝,“你也要住這裏?”
“我為什麼不能住?”我說道,一麵逐一拍亮樓梯上燈,說這話時,我們已經走到二樓了,我在前拎著我的小皮箱,鳳梧在後抱著她的解放前書包,“老板不是說了,這是員工福利,我不是員工嗎?”
鳳梧跟在後邊,我看不到她的神情。
“你住在這裏不方便。”她說道。
“你放心。”我回過頭瞪她,“我對你沒興趣,哥哥我雖然沒錢窮打工的,但追求者可不少。”
鳳梧站在樓梯上,笑了。
樓道的燈就在此時忽的滅了,嚇了我一跳。
我拍拍的拍了好幾下,燈沒有再亮。
“太過分,老板這人,就算用不著三樓,也不能不維護一下啊。”我說道,算了,隻能摸黑往上走了,“你等著,我去把屋子裏燈開開,你就能看到路了。”
我說話抬腳摸索著,真是的,怎麼會這麼黑呢?在到處都是光汙染的城市裏,幾乎沒人知道伸手不見五指是什麼意思了。
我一下一下的邁上去,樓梯發出咯吱的聲音。
咯吱的聲音…
我猛地停下腳。
這間房子雖然舊了些,但還不至於是木頭樓梯,那麼這水泥樓梯是怎麼才能發出咯吱聲呢?
“鳳梧啊,你站著別動啊,我開了燈你再走。”我再次開口說道。
相比於上一次,我的聲音有些發抖,不知道說這句話是提醒鳳梧呢,還是純粹是給自己壯膽。
我抬起腳再次邁步。
還好這次沒有咯吱聲。
我鬆了口氣,看來是我幻聽了,肯定是因為下午聽老板說的那句這裏不幹淨自我催眠了….
我不由加快腳步上去,抬腳落腳都重重的,聽到腳步聲似乎能讓人安心。
終於踏上了最後一階台階,我鬆了口氣,不過,我還是第一次上三樓來,這房間在哪裏呢?
我愣了下,試探著扶著牆摸,一麵對著下麵大喊。
“我上來了你等著啊,我找找屋門開燈。”我說道。
樓梯上沒有回答,那鄉下姑娘害怕的不敢出聲了吧。
我有些得意的笑,早知道你會一個人住害怕,我特意來作伴,我的人品太好了。
然後我摸到了一個冰涼的東西。
是門把手吧,我不由用力一按。
哢嚓一聲脆響,似乎是脆骨斷裂的聲音。
脆骨?
不是,不是,是門把手竟然沒自己弄斷了嗎?
“老板這麼大方,這地方到底能不能住啊。”我不由嘀咕道,幹脆伸手推門。
觸手冰涼,不對,是冰寒。
我忍不住縮回手。
我的天,這是什麼門啊。
大夏天的,怎麼會這麼陰冷。
陰冷…
我不由愣住了,然後外邊似乎有車經過,車燈閃爍從窗戶裏投進來。
視線一瞬間亮了起來。
然後我看到,我的麵前不是門,而是一個人。
人….
空寂的三樓,黑暗裏,一個人正瞪著我。
“給我手。”
我的耳邊響起一個聲音,同時看著眼前的人衝我伸出手,外邊的車燈還在閃爍,於是我清楚的看到了這人的手,確切說,不是手,而是光禿禿的骨頭。
而他所說的手…
我低下頭,看到我手裏握著的門把手。
閃爍的燈光下,白骨森森的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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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換腦筋,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