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悄然改變(1 / 2)

我發現,自從婆婆來了,陳中澤拒絕我漸漸成了常態。這還不打緊,關鍵是,這些天他很少看我的眼睛。關鍵時刻,他就會成為一個悶聲不響的悶葫蘆。

就算我發“嗯”“咳”“啊”之類的聲音,他大部分時候也是充耳不聞。婆婆倒是成了陳中澤的外交發言人,隻要我叫“陳中澤”,婆婆準會接茬:“什麼事?”搞得她就是“陳中澤”似的。

當然,我不能和婆婆說“幫我倒杯水”或者提議“明天出去吃好吃的”,更或是撒嬌地說“周末陪我去逛街”之類的。

奇怪的是,每次我叫的時候,陳中澤的沉默和婆婆的及時接話,配合得天衣無縫。我相信,他們兩人之所以這麼默契是有原因的。肯定不會是什麼心有靈犀,而應該是經過多次討論後達成的共識。

除了成為了陳中澤外交發言人,婆婆還是一個整理高手。

我發現,我們花了時間裝修整理的家,正在一個星期裏發生著巨大的變化——家裏按照婆婆的意思,床和沙發重新移過了,掛畫也擺弄過了。

餐桌上的水晶花瓶也不見了,他們床頭的木質花朵台燈也不見了,原本放在婆婆床頭的罩燈換到了他們床頭。布藝沙發從靠背到座位都依次鋪上了毛巾被。

坐的地方是花色的,靠的地方是米灰色的,邊角處都塞在了扶手的縫縫裏,人坐下去的時候,邊角往外翹。原本灰白色的沙發,現在變得成了三個顏色,放在客廳有點不倫不類……

原本以為婆婆過來,多一個人多雙筷的事。最多會在洗手間裏多了一些洗漱用品,多點要用的生活用品而已。

僅僅一周下來,我就發現:原來整個家,都是可以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的。

不隻是家裏的布局擺設會經過另外一雙手變成截然不同,人與人之間平衡的關係也會發生悄然變化。

“那沙發敞在空氣裏,沒多久就不鮮亮了,要好看得懂得維護,平時不來人,蒙上個罩子更好。就客人來了就再撤掉,這樣洗起來也方便。”婆婆見我在驚訝地環顧四周,趕緊插話,“茶幾上那條長長的布我給你收起來了。像長裹腳布,放在桌上不合適。花瓶我也收櫃裏了,放那裏落灰。”婆婆的話跟著我的眼睛四處走。

“波西米亞風的墊布,怎麼就成了裹腳布了呢?”我心忖。

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表達當時的心情,但我從嘴裏崩出來的話卻是:“媽,您幹活兒真是麻利!”

其實,我的心情已經跌落到了穀底。看一眼陳中澤,他依舊低著著在看他的報紙,吱都沒有吱一聲。

他之前不是一直誇他茶幾墊布買得好嗎?他之前不是一直誇沙發顏色買得好,和家裏的牆麵顏色、以及靠墊很搭嗎?他不是說床頭的木質台燈,像一朵盛開的水蓮花,讓整個臥室有了一種質感嗎?

麵對家裏“日新月異”的變化,其實我很想說:幹嘛要動我的東西?幹嘛要蓋這些床單在沙發上?你住進家裏,住著。做你應該做的事情就好了。為什麼要不經過同意就改變自己所有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