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重慶薄薄的嘴角浮著戲謔的笑意,他微側著腦袋,想了一想,才說“還好。你別聽楊暢胡說。”
“是軍事機密?”
“也不完全是。去基層。”
“為了以後升官?”諶曉玉微微嘲諷。
路重慶想了一想,“算是吧。”
“就這麼想當官啊!”諶曉玉笑。
路重慶也笑了,“不想當元帥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那這是你自己爭取的吧?”
“嗯!”路重慶點了點頭,眼神遊移看向遠處,“也算是吧!”
也算是費盡心機了。
諶曉玉沉默了一會兒,抬頭瞥了他一眼,“有時候我也不明白你。”
“沒什麼,隻是不想被人安排。”路重慶很快地,又頓了一頓,“任何事情。”
諶曉玉沒有再說話,在書桌旁坐著,晶晶亮的眼睛看著某個地方,托著腮沉思了片刻,伸了個懶腰站了起來,準備出門。
“去哪兒?”
路重慶一把拽住她的手腕
諶曉玉掙了掙,沒掙開,隻好說:“拖地,今天沒打掃,全是灰。”她指了指地地板。
地板上浮著一層灰,落日餘暉中有沉埃在漂浮飛舞。
路重慶放開了她。
沒一會兒,路重慶聽見廚房那裏傳來流水聲,諶曉玉在隔壁的房間拖地。
重慶推開了窗戶,點了一根煙。
藍色的煙霧渺渺地在空中漂浮著,窗外的是橘色陽光,淋過雨的樹木,鬱鬱蔥蔥,凋謝的花朵埋在了泥土中,散發著馥鬱又腐爛的氣味
如同,初夏的熱氣蒸騰而來。
沒過一會兒,曉玉拎著拖把走了進來,開始拖地。
路重慶的視線落在了她的腳上,她挽著牛仔褲的褲腳,露出白皙的腳踝,穿著塑料拖鞋的腳瑩白粉嫩。
他看了一會兒,直到香煙燒到了手指,才驚醒,連忙掐滅了沒吸完的香煙。
然後,雙手插在褲兜裏,斜倚在著窗口,看著她低了手腳麻利地拖地,一邊整理著書房裏的雜物,很忙碌的樣子。
她穿著件白色的棉布襯衫,衣服下擺鬆鬆垮垮地係在了牛仔褲的裏,纖腰一握,雙腿筆直修長,低了頭,那黑亮的頭發披散在白皙的臉頰旁,半遮住了她的臉。
因為忙碌,她的身影一直在晃著,領口半開,隱隱露出裏麵肉色的肩帶和白膩的鎖骨。
路重慶端起茶杯一口氣把水喝完,放下茶杯依然,依然覺得口渴。
隻好抱著手臂垂眸不語,指尖緊緊地掐住了自己的胳膊。
窗戶半掩,落日的餘暉照耀著,濕潤的泥土蒸發著水汽,熱熱的撲麵而來。
他抬手鬆動了軍裝的風紀扣和第一顆紐扣。
心煩意燥。
“讓一讓。”
書房很小,沒一會兒她就已經把地板拖得十分幹淨,隻剩下路重慶腳下的那一點地方。
他無聲地移動雙腳,避開了那濕漉漉的拖把,眼前隻要那拖把來來回回,擦拭著那已經很幹淨的地板。
沉默了一會兒,路重慶啞著聲音,問道:“你這是在——”
“我在拖地。”諶曉玉頭也不抬。
路重慶暗暗歎了口氣,有點煩躁,覺得自己處於下風。
離著近,能夠聞到她身上若有若無的香氣,夾著著一點點熱氣騰騰的汗味,他盯著她脖子後麵那一塊肌膚,能清晰地看到,那上麵密密細細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