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
“哎。”
“哦。”
兩個人之間突然陷入死一樣的寂靜。
諶曉玉楞愣地看著他,耳邊是身邊是小餐館特有的喧嘩。
“讓一讓啊,小心燙到你們咧”餐廳的老板娘端著裝著酸菜魚的鐵皮臉盆,從熱熱鬧鬧的餐桌之間穿梭而過,放下了菜盆,動手收拾桌子上的殘羹冷盤,一邊用四川話罵罵咧咧地嘀咕,“這麼忙,小夥計還請假,……”
“老板娘,我們的菜什麼時候好?”鄧一楠轉臉招呼她。
“快嘍,快嘍,一會兒就好哈。”老板娘放下抹布又過來,給他們添了茶水,一邊抱歉地說:“不好意思啦,今天夥計不在,人手少,讓你們等了。”
說完又去廚房端了一碟花生米和一小碗泡菜過來,“你們先吃點哈。”
鄧一楠用湯勺舀了一勺的花生米,放在了嘴裏,眯著眼睛,嘎巴嘎巴地嚼著。
諶曉玉垂了眼眸,從睫毛縫隙裏看了看他。
對方又舀了一勺花生米。
聲音響得像是磨牙。
諶曉玉隻好自己挑了一片泡蘿卜嚐了嚐,“嘶”了一聲,舌尖一頓,已經被辣得眼淚汪汪。
“怎麼了?哭了?”鄧一楠終於停下了嚼花生米,睨著她。
“沒有。”
“怎麼流眼淚呢?”
“辣得。”
曉玉端著起茶杯,大口地喝了一口水,吸了吸鼻子,感覺鼻涕都要出來了。
“哦。”鄧一楠遞給她紙巾,“把鼻涕檫一擦。”
諶曉玉聽話地接過了紙巾,擦了擦眼淚與鼻涕,說:“一楠哥……”
又住了嘴。
她想說什麼來著?
難道說“一楠哥,我有男朋友了,你有什麼感想?”她要有多欠抽才會說出這樣的話。隻好默默地又喝了一大口水。
“嗯?”鄧一楠挑眉看著她,“想問什麼?”
“我……,我是想問,該怎麼辦才能讓我叔叔簽約啊?而且這個合同真的對他好嗎?”
“這個問題問我合適嗎?”鄧一楠斜睨著她,“是你的叔叔啊,明明是在幫他,可你那表情好像是在迫害他一樣。如果你自己對這件事情沒有信心,又怎麼可能說服他?”
“但是……”
“兩害相權取其輕,兩利相權取其重。其他的還用我分析嗎?”鄧一楠淡淡地瞥著她說,“你在這件事上的表現不比以前啊,怎麼?談戀愛談得傻了嗎?”
“……”諶曉玉垂下了腦袋。
“是路重慶?”過了一會兒,鄧一楠低問。
“嗯。”諶曉玉的臉都快要埋進了碗裏。
“他也是不錯的。”鄧一楠輕輕地說,
諶曉玉:“……”
不敢再接這個話題了。
這一頓飯吃得非常潦草,餐館的飯煮得硬,一顆顆飯粒哽在喉嚨裏,讓諶曉玉幾乎是難以下咽。
川菜又辣,幾乎難以入口,她喝了幾口湯就不再動筷子了。
鄧一楠倒是很愛吃,一大碗飯吃得幹幹淨淨,酸菜魚吃了大半盆,又吃了麻婆豆腐,薄薄的嘴唇上沾了紅油,更加原來那個齒白唇紅的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