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竹在楚文宣的宮中待到半夜才離開,若不是皇後極力讓她走,她可能會一直待在這裏。下午楚文宣寫退婚書的時候,雲竹本想打斷他,其實她也不是不願嫁,隻是之前楚文宣采取的手法太過強烈,讓雲竹 起了反抗心理,可是現在看著楚文宣病重的模樣,還處處考慮她的感受,她心中難免會覺得愧疚,想想之前自己的心思,真是孩子氣了。
現在隻要楚文宣能好起來,哪怕是要她嫁給路邊的阿貓阿狗,她都沒有半句怨言。因為哥哥,這世間隻有一個。
回到自己的殿內,婢女已經備好了洗澡水,雲竹靜靜的的泡在水中,閉上眼,將頭靠在木桶的邊緣,想起從前,眼角不免又濕潤起來。
五年前,楚文宣第一次給她過生日,身為皇子,竟親手給她做了一個點心,也就是現代意義上的蛋糕。別的公主都羨慕不已,央求著楚文宣,可是楚文宣一概不理,他說他的蛋糕隻做給兩個人,一個是心愛的人,另一個就是他的小公主。
四年前,楚文宣帶著雲竹去爬山,半路,雲竹不小心摔倒,楚文宣背著她走到了山頂,又背回宮裏。雲竹說其實可以不用去山頂的,以後有的是機會去,現在這樣背著她太累了。楚文宣隻是笑了笑,道,“我想帶你去山頂看看不同的風景,背著你不累。”
回到宮中,雲竹感受到楚文宣的後背濕了一片,是累的出汗了,可是他卻沒有一句抱怨。而後,他自傲床上躺了兩天,雲竹歉疚的去看望他,說其實可以不用的。楚文宣沒有說話,隻是笑著摸了摸雲竹的頭,讓她不要擔心。
三年前,楚文宣當上了皇帝,給盡了了雲竹皇宮裏所有的好東西,隻因他再沒有更多的時間陪她。
後來,他因為事情的繁忙,再沒有多餘的時間陪著雲竹,可是他的心裏,早已當雲竹是自己的親妹妹。之所以在蘭元麵前說些那樣的話,也不過是是想激怒蘭元而已。
楚文宣知道,雲竹誰都愛。
之前的定親,也不過是看著將軍府不錯,權力大,趁著自己現在還有權利,將雲竹嫁過去做楊文允的正妻,至少能夠保證她以後不受外人的欺負。可是沒想到,雲竹竟是這般不願,為此,十來天都沒有來見他。
現在,再沒有什麼能夠束縛得了雲竹,她再沒有牽絆,可是她最愛的哥哥卻隨時要離開她。甚至可能來不及親眼看見她成親的那天。
“公主,你怎麼哭了?是水太燙了嗎?”婢女在一旁,小聲的詢問。
雲竹鼻頭酸酸的,聲音有些哽咽,“水溫很合適。”
“可是您哭了。”
雲竹抬手摸了摸臉,看著眼前的手,分不清究竟是眼淚還是水,“大約是你看錯了。”
夜裏,雲竹一夜醒了好幾次,每每醒來,臉上都掛著淚痕。
皇後也是一夜未眠。
蘭元早早醒來,賢王正側身躺在床上看著她。
“今日沒有事情嗎?”蘭元揉揉惺忪的睡眼,出聲問道。
“有,待會兒再去。”頓了頓,補充道,“昨夜聽說皇上病重的很,今日要進宮去看看。”
“皇上病重?”蘭元疑惑的看著賢王說道。腦中不免想起前些日子見到的楚文宣,都還好好的,精神看著也不錯,也不曾聽說生病,怎麼好端端的突然就病重了呢?
“恩。”賢王點頭,確認蘭元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