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慢藏誨盜,冶容誨淫。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卻說這日清晨,嶽不群率華山眾弟子向劉正風辭行。劉正風自是萬般挽留,但嶽不群去意已決,自是不肯。一番客套之後,劉正風禮數做足,奉上白銀五百兩,愧稱有勞華山諸人舟車勞頓,心中感激,如今區區薄禮,以資盤纏,若嶽兄不收,就是看不起小弟雲雲。嶽不群客氣兩聲後,倒也敬謝不敏。
白菜旁邊兒打著哈欠,睡眼朦朧的看著他們在哪兒你來我去的客套,心裏很是不以為然。但他此時給自己定位的角色是武功全失,腦子有病的大師兄,能老老實實待著,已經是很好了,想指望他辦點兒什麼,免談。
等了半個時辰,嶽不群和劉正風倆人才依依不舍,揮手做別。終於等到說話機會的白菜大大咧咧走到劉正風跟前一抱拳道:“劉師叔,你莊上的美酒是否可以給我一壇,否則路上無酒,我真要憋死啦。”
“胡鬧”嶽不群臉色頓時拉了下來。
“不妨事。”劉正風伸手製止了嶽不群發飆,笑笑道:“令狐賢侄有病在身,嶽兄無需在意。區區一壇老酒何足掛齒。”說完轉頭和藹的看著白菜道:“賢侄,當日我莊上弟子失禮,衝撞了賢侄,師叔代他們給你賠罪了。你且稍等,我這就吩咐他們給你送酒來。”
“嗬嗬。”白菜撓頭咧嘴笑道:“那就多謝劉師叔啦。”
劉正風啞然失笑,很快,自有莊丁送上一壇好酒。白菜自顧自抱著酒壇不語。嶽不群臉色有些難看,但歎息一聲後,向劉正風賠個罪,然後帶著眾華山弟子一路告別而去。
有話則長,無話則短。
隻說這日中午,白菜一行眾人,一路舟車輾轉,總算平平安安來到了華山腳下的華陰縣。
一路上白菜除了喝酒,就是看書。這書倒不是別的雜書,而是白菜特意讓掌管錢財的三師弟施戴子去買的。全是醫書,少說也有十幾本。為什麼買書呢?因為白菜對什麼穴位經絡的雖然知道,但那是納奧斯古的一套。誰知道咱老祖宗的一套是怎麼解釋的呢?這要不學學,將來不好應對。而且這套東西也算有用,學學沒錯兒。雖然醫書上講的都是最淺顯的東西,但白菜智力和悟性高啊,照著自己身體比對,倒也學的有滋有味兒。仗著記憶超群,白菜是看一本兒扔一本兒,這會兒剛好給全部的書扔完,渾身輕鬆。
此時的白菜身無長物,隻有三樣東西。
一個是手腕上儀琳送的佛珠,不是白菜信了佛,而是一種紀念。畢竟,儀琳乃是白菜來到這個世界後,看到過的最清澈透明的一個小姑娘。二個是懷裏一塊金牌,不大,黃銅包金,也就值幾輛銀子。但這是白菜當初從令狐衝衣袋裏發現的,層層疊疊包著好幾層油紙,似是寶貝的不得了。雖然不知道這玩意兒有什麼用,但白菜也沒扔,誰知道是不是什麼重要劇情道具呢。玩過RPG的都知道,主角一開始身上除了草藥木劍破袍子不值錢,其他要是有什麼道具,那絕對有大用。對這個,白菜自認經驗豐富,所以一直放在身上。
劉正風送的酒早喝完了,如今白菜腰裏還有個酒葫蘆,這算是第三樣。葫蘆是花三文錢買的,裏麵一路到也沒斷過酒,但都是一二錢就能打一葫蘆的劣貨,畢竟對於窮神附體,衰鬼纏身的白菜來說,錢這東西與他無緣。連從田伯光身上摸的幾輛銀子,都在裝瘋的時候扔了。所以,這會兒身上那是一個大子兒沒有。買葫蘆和買酒的錢都是從幾個師弟那兒蹭的。
一路上也沒洗澡,就算師弟們伺候也不洗。蓬頭垢麵的樣子,瘋勁兒十足。
為什麼會這樣呢?白菜這是跟嶽不群杠上了。自打離開劉府,嶽不群就沒給過白菜好臉色看,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白菜什麼時候受過這等鳥氣,如果不是一心為了發展劇情,白菜早發飆了。既然不能明的發飆,那就發瘋唄,咱倆就看誰能惡心誰!所以他這瘋病可不就更重了。
發著瘋勁兒的白菜,也不多話,酒喝完了,就衝幾個師弟說:“酒”。書看完了,直接就扔。就算嶽不群訓斥喝罵,他也全當耳邊風,連正眼兒都不看他。有本事,你咬我啊,崩不掉你一口大牙。
照理嶽不群既然還需要白菜為他默寫秘笈,為何還這樣對白菜呢?白菜開始也沒想通,但後來明白了。這是這是一種態度,在做給人看呢,一來,嶽不群對令狐衝有養育之恩。二來、嶽不群是令狐衝的師傅。按如今世界的規矩,有著這兩層關係在,隻要理由正當,就算嶽不群宰了令狐衝,那都是他嶽不群對,別人還得豎大拇指!
而嶽不群的理由很充分:不聽教誨,放浪形骸,毀華山派百年清譽,讓他無顏麵對列祖列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