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旨下,秦儀接旨。”張公公樂嗬嗬的打開聖旨。
秦儀無奈的跪在地上:“布衣秦儀接旨。”
“天佑萬民,隆恩天子,秦氏四代公侯,國之砥柱,今有秦王孫儀者,少年初成,聰敏達人,克佐壺儀,不負秦王遺德,秦公赤心,朕甚是喜愛,特加封執冠候,賜金百兩,錦緞百匹,赤紅馬一匹,欽此。”
“臣叩謝陛下。”秦儀一臉古怪的叩頭,就連施芸也是一臉疑惑。
執冠候,意思就是說拿著帽子的侯爺,你說你給個官帽不讓戴,卻讓在手裏拿著,不是因為帽子太大就是太小,總之一個意思,就是說這侯爺的帽子不適合你,卻又不得不封給你,難道皇帝老兒嘲笑我爭官?
“張公公,陛下這是何意?”施芸站起身,輕聲問道。
“秦夫人,陛下的心思奴才怎能猜得透,”張公公笑眯眯的說道,“不過奴才也覺得奇怪,這執冠候倒是有趣的很。”
“沒事,沒事,大小也是個官。”秦儀倒是很滿足,接過聖旨道,“我的赤紅馬呢?”
“二公子倒是看得開,是個爵就行。”張公公捂嘴笑道,那姿態讓秦儀忍不住流下一堆冷汗。
身後幾個綠衣宮人將黃金布匹端上來,後麵還牽著一匹小馬駒,全身血紅,鬃毛披散猶如戰旗飄飛,四肢強健,馬蹄生長健全,一看就是稀有的好馬,不過就是年齡太小了,看樣子還不到兩歲,要知道,馬的使役年齡一般在三歲到十五歲。
“看樣子像是好馬,就是太小了,現在不能騎啊。”秦儀失望的搖了搖頭。
張公公連忙解釋道:“二公子,當年北匈奴進貢給先皇一匹絕世黑林馬,先皇曾將它賜予鎮南王,隨著鎮南王征戰沙場十餘年,後來因為年齡大了,便被圈養宮中,與我朝的白駒相合,生下的馬駒全身赤紅,便被陛下賜名赤紅馬,這赤紅馬腳力強悍,承載能力更是比一般軍馬強上數倍,是咱們北丘國最稀有的物種,陛下從來不會輕易送人的,能送與二公子,定然是希望二公子與這小馬駒一般,精宸於足下,待來日馳騁千裏。”
秦儀訝然的看向張公公,這老頭倒是會說話,連忙拱手笑道:“承蒙公公吉言,還勞煩你親自跑一趟,儀不知這宮裏的規矩,但也不能讓公公白白辛苦一趟,不然這樣,陛下賞的金子咱們平分了可好?”
張公公捂嘴大笑:“執冠候當真是耿直豪爽的得很,老奴哪裏敢要陛下的賞賜,不過有您這句話,老奴是甜在心裏,再跑幾趟也是值得。”
秦儀壓下背後陣陣寒風,笑道:“公公真是為官清廉,在下佩服得緊,聽聞宮裏苦悶,儀前些時日學的一手新棋,茶餘飯後消遣消遣倒是樂事,公公先喝茶,我這就讓人取來送與公公。”
“哦?可是寒城中盛傳的秦棋?”張公公驚訝的抬起頭。
秦儀樂道:“正是,些許玩物,自然入不得公公法眼,但儀除去陛下剛剛賞賜的東西,再無其他,還望公公不要嫌棄。”
“不會不會,”張公公聞言眼睛都笑的眯起來,“這秦棋連陛下都聽說了,左丞相大人有空也會找陛下下幾盤,老奴在旁看的個半懂,執冠候送我秦棋,可是以棋會友,真君子也。”
“哈哈...你誇我君子,我可當真了。”秦儀哈哈大笑。
秦靈兒在旁看的惡寒不已,倒是施芸有些深意的看了眼秦儀。
“秦夫人啊,”談笑良久,張公公見左右無人,才低聲說道,“護國公最近做事讓陛下有些為難,還請秦夫人在旁多勸勸,陛下還打算將三王爺家的平南郡主許給護國公,這可是好事啊。”
施芸臉上一緊,連忙謝道:“多謝公公提點。”
張公公擺了擺手:“秦夫人太客氣了,老奴還有事,就不叨擾了,告辭告辭。”
張公公拿了一盤石棋,一臉笑容的走出秦府,坐進轎子:“執冠候,秦夫人請回請回。”
秦儀連忙拱手相送,轎子慢慢悠悠走遠了。
“二哥,你以前最不屑和這些宮人打交道,怎麼今天突然變了脾氣,你回去照照鏡子,看看你那阿諛奉承的臉,我都替你臉紅。”秦靈兒翻著眼睛道。
施芸也是不解的看向秦儀:“這些都是誰教你的?”
秦儀聳了聳肩道:“自古閻王好見小鬼難搪,宮裏來的不管官大官小,都是在皇帝跟前辦事,要是不伺候好,人家隨口一句話,都能讓你半輩子翻不了身,這還用人教嗎?”
“一個宦官而已,能有什麼能耐?”秦靈兒撇撇嘴,一臉不服的道。
秦儀搖頭一笑:“小妹,如果我告訴你西城鬧市裏有一隻老虎,你信不信?”
秦靈兒搖了搖頭:“當然不信,鬧市裏怎麼會有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