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皇姐,我可是早將底限拿出來了,三江之地必須割讓,這是我和百裏羽業臨行前,父皇給我們下的聖旨,我實在是無力改變。”百裏飄雪一臉無奈的說道。
趙媛柔和的一笑,說道:“我知道飄雪已經盡力了,我代父皇和北丘國的百姓謝謝你了,和談之事明天你再與父皇詳談,我們隻續姐妹之情,不談國事。”
“我總要說說清楚,以免趙皇姐心中怪我,”百裏飄雪開玩笑道,隨即又歎了口氣,“說實話,我雖然喜歡帶兵,卻不喜歡打仗,尤其是這乘人之危的事情,可是百裏羽業太過殘暴,又好大喜功,我真不知道百裏國如果交在他手中,會變成什麼樣子,我皇兄向以仁愛著稱,朝中大臣也大都傾向於皇兄,所以我隻能盡力輔佐他,而百裏羽業要不是頂著太子的名頭,還有大將軍在外給他撐腰,父皇早就將他廢了。”
趙媛聞言搖頭道:“飄雪,你這性子還是沒變,你就不怕我將這些事情告訴百裏羽業?”
摘去麵紗,百裏飄雪披散著頭發慵懶的斜躺在榻上,一身紫色染花裙將她婀娜的身段顯露無疑,胸前藍色裹胸映襯之下,皮膚更顯白皙,美麗的鎖骨微微露出,卻並無骨感,反而像是溫軟的白玉。
“趙皇姐,你當我是三歲孩童嗎,我從十五歲就開始帶兵,到現在已經四年多了,看過的人猶如地上的螞蟻,第一次見到趙皇姐,我就知道,趙皇姐是什麼樣的人。”
趙媛聞言,一攏白色貂絨的衣裙,躺在百裏飄雪身邊,好奇的問道:“我是什麼樣的人?”
“你我都是同命相連身不由己,”百裏飄雪淡淡的一笑道,“而且我知道,趙皇姐是個善良到連螞蟻都不舍得踩死的人,而所做一切和我一樣,都是為了心中那個最重要的人。”
趙媛一怔失笑道:“現在才知道你這丫頭是假裝糊塗,看來我以後要小心點,要不然被你騙了呢。”
“我能騙你什麼,你還是防著你家的小男人吧。”百裏飄雪嗬嗬一笑道。
趙媛臉上一紅,點了百裏飄雪的額頭一下道:“胡說什麼。”
百裏飄雪摸了摸光潔的額頭笑道:“是不是我胡說,趙皇姐心裏可清楚的很,連心都快被偷了去還不知道,男人啊比女人還會騙人,趙皇姐,你可要小心哦,女人一旦動情,就等於蒙蔽自己的雙眼。”
“我倒希望可以蒙蔽雙眼,凡事不聞不問不懂不明,就像是平民百姓家的女子,可以簡單的生活,然後相夫教子快樂一世,我與秦儀之間隻是一樁交易,他防我,我防他,何談傾心?”
趙媛將頭上的簪子摘去,輕輕地將青絲舒展開來,再加上一身白色的衣裙,真如夢幻中的仙子一般,趙媛給人的永遠是一種溫柔美,圓潤的下巴,紅潤而微微上揚的嘴唇,都可以看出那種水一般的柔和,隻是眉宇間帶著些化不開的愁緒,愛笑的人不一定真的開心,也許隻有這句話才能概括現在的趙媛。
“啟稟公主殿下,秦二公子求見。”紅兒推門而入,屈身說道。
“這個時候求見?”趙媛忙起身說道,“那你讓他在大殿稍等一會。”
“秦二公子...他說,他在外麵等候殿下,”紅兒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他可能喝醉了,一身酒氣。”
趙媛聞言不由得皺眉,起身接過紅兒遞過來的絨毛披風,裹在身上。
“趙皇姐,哪有公主去見臣子的道理,要是在百裏國有這樣的臣子,本將軍早就把將他抓起來百十廷杖伺候了。”百裏飄雪慵懶的倚在後麵的衣櫃上,想來是,天氣太冷,她都懶得動彈。
趙媛搖頭笑道:“些許禮節何必在意,你且歇息吧,我出去看看。”
現在酉時剛過,也就是晚上七點多一點,但夜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幸好這裏是皇宮,各處都有宮燈,也不顯黑暗。
“下雪了?”一出房門,趙媛就忍不住輕輕地打了個寒戰,昂頭看了看天,隻見昏暗的夜空正飄落幾片雪花,地麵上也微微露白。
“回稟殿下,已經下了好一會。”紅兒連忙答道。
“今年的雪來的好早,”趙媛輕輕地歎息,“你先下去吧。”
走廊中的一盞宮燈下,正站著一人,一身白色的鬥篷裹在身上,帽子垂在背後,長發簡潔的束在一起,身體修長但不顯消瘦,體格壯碩卻不顯雍胖,好像所有的中庸之象全在這男子身上體現出來。
趙媛看著眼前的背影,心中卻有種奇妙的矛盾感,眼前這個比自己小四歲的男孩,自己怎麼越來越看不透,時而瘋傻癲狂,時而靜若止水,就像此時的他,看上去如此的出塵,不錯,並非隻有女子,男人同樣可以有出塵之氣,似乎他的高傲,連自己這個公主都難以比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