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流逝,歲月如梭。
亦如白駒過隙,轉眼已是經年。距那場被諸族稱之為“救贖之戰”的戰爭,已經過去了三年。
戰爭的傷痕會永遠淤積心底,揮之不去,成為一代人永遠的傷痛。但對於新一代而言,如今卻是一個嶄新的開始。
曾作為交戰中心而爆發了最慘烈的戰鬥的殘陽關,已找不到昔日那場戰鬥的半點痕跡。
在攻城武器轟擊下受損嚴重的城樓已經修葺一新,卻風格大變。高聳的箭樓頂端,鋪設著昂貴而華麗的凱帕琥珀瓦,陽光一照,色彩繽紛。
殘陽關外百餘米,矗立著一尊六十米高的巨型雕像。
雕像一定出自大師之手,栩栩如生,完美呈現了所雕刻血精靈尤為不凡的氣度。眼眸燦若星辰,神情泰然,麵向恐懼廢土束手而立,宛若不世帝王般大氣凜然。
雕像底座的銘牌上,用熊貓人文刻著注解,下方有螳螂妖文注釋。
【安格瑪·晨星】
【天命之先知】
【潘達利亞之救贖者】
……
【螳螂妖聖主】——最底部這行字最大最顯眼,由螳螂妖文篆刻,並無相應翻譯。
雕像左右,另立有兩尊方碑。
上麵分別用熊貓人文字,和螳螂妖文字篆刻著密密麻麻的名字,是一位位犧牲於救贖之戰的犧牲者名錄。
黑衣衛高階統領,方寧,
織霧者首席弟子,萬華……
……
風領主科克,
卡拉克西英傑,諾科……
方碑底座,則是一行以朱漆填色的大字,雖為兩種文字,語意卻是相同。
“僅以此碑緬懷犧牲者,警醒後人和平來之不易。”
……
方碑前,人潮如流。
拖家帶口,從恐懼廢土和螳螂高原前來的螳螂妖,前來祭拜聖主之象。
其中不乏生有雙翅的高等螳螂妖,甚至身著華服的王公貴族,但不管多麼顯赫的身份,此時都隻與平民百姓立於一處,滿懷虔敬、乃至眼露狂熱地朝著安格瑪的雕像膜拜不休。
卻也有許多看上去信仰淡薄,目光澄澈,更為理智的螳螂妖隻是表達了由衷的敬意與感激,並不如信徒那般狂熱。
另一邊,則是瞻仰犧牲者方碑的熊貓人,大多是犧牲者的親屬。在幾名天神寺院廟祝、寺僧的引領下念誦一段禱文,放下花圈等一應祭奠用品後,並不多做停留,朝著旁邊那尊雕像滿懷敬意地鞠躬,而後轉身離去。
視線掃過那些螳螂妖信徒時,眼神裏有仇恨,也有怨艾。但站在先知雕像前,沒人會出口不遜,亦或是大打出手,那隻會玷汙這位人人敬仰的救贖者。
固然如此,鮮血書寫的仇恨,也並非一朝一夕所能洗刷殆盡。
其中涉及意識形態差異,乃至於文化差異等多種因素,相當複雜。但當曾經的錯誤準確定性,隨著正確認知的樹立,雙方為了共同的目標而付諸努力時,嶄新的時代必將到來。
……
“瞧一瞧,看一看,昆萊山地區上好的犛牛絨毛,拿回去打成毛氈、織成衣服都行,便宜賣啦!”
“四風穀特產,生命之水配以上好啤酒花釀造的啤酒……”
“糖醋鯉魚,麻辣魚鱗嘞!”
“穆山獸肉幹……”
九月豔陽天,毒辣的陽光炙烤著大地。高聳的殘陽關城樓下的陰影中,雲集著遠道而來的各地商販,成了一個人聲鼎沸的大型集市。土地精、野牛人、熊貓人、錦魚人、猢猻往來其中。
裏麵雖然同樣有螳螂妖集市,但與蟠龍脊東側諸族卻是涇渭分明,中間有雙方的武僧和士兵維持秩序。雙方隻麵向各自的朝聖者開放,偶有往來,也基本是官方途徑,或大宗商品的交易。
而其中最火爆的攤位,無疑就是那對熊貓人一家三口開設的小吃攤。
一杆幌子高高飄揚,上麵用熊貓人文豎著寫了兩行大字。
李氏糖醋鯉魚。
先知麻辣魚鱗。
這攤位不大,隻有四張桌子,可全都坐的滿滿當當,還另有許多人排隊,人流如潮,這長隊從來就沒少於三十人過。以至於附近的商販都離這邊遠遠的,以免生意受到影響。
臨時搭建的土灶和處理食材的案板圍成了這個小攤,裏麵堆積著大量食材蔬菜,旁邊是幾口大水缸,每一條都足有十幾斤重,成長自錦繡穀生命之水流域的肥碩鯉魚,把狹小的空間占得滿滿當當,蹦跳不停,濺起大量水花。
熊貓人婦女的工作是殺魚,抓住魚身,把腦袋往缸口一磕,而後嫻熟地辭鱗、開膛破肚去內髒、切花刀,然後把收集好的魚鱗和處理完畢的鯉魚交給丈夫。
中年熊貓人男子肚子滾圓,一人同時翻炒四口大鐵鍋,一口鍋炸魚,一口鍋熬製料汁,一口鍋炸魚鱗,一口鍋做客人點的其它菜。忙而不亂,看得出早就駕輕就熟了,廚藝也相當了得。
他的右腿好像有點問題,似乎是殘廢了。一直打著夾板固定,站久了必須換個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