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1 / 2)

溫順的貓利爪子了,眾人詫異,主人也詫異,席慕這會子詫異地看著嚴落,嘴巴掙得很圓。

嚴落想自己失口說了急話,懊悔的時候,不妨溫虞開口說:“嚴落是在跟我討論,要不要事先詢問副組長的月薪是多少。”

席主任被這話一帶,順著問:“知道這個做什麼?”蹙眉把底下愛八卦猜忌的人才們逡巡一遍,笑著說:“副組長的位置沒有定,我會好好挑的,工作能力、資曆,勤勞度和上進心,這些都需要,少一樣不行,你們別聽風就是雨,有時間捕風捉影還不如把手上的活做好。”

底下人忙跟著說是。

席主任回頭忙又重複上一個問題。

嚴落聽他那番澄清,心裏已經失望,回頭想溫虞插嘴的那句話竟覺得是幫了自己一把,朝她一笑,又對席慕說:“我想辭職,下個月我就要結婚了。”

席慕麵容嚴肅了,就說:“不行。”

嚴落笑了,說:“為什麼不行,我結婚生孩子,想換個近一點兒的工作。”她說得合情合理,席慕還是一張臭臉,底下人像看一場鬧劇盯著兩人,喁喁私語嗤笑兩聲,附和嚴落說:“主任,人家結婚關你什麼事兒啊,這麼緊張。”

席慕心情不好,仰頭說:“我是說工作的問題。”

“人家隻是辭職罷了,有什麼同意不同意的。”

席慕氣焰低了點:“合同沒到期,違規了拿不到工資,還得雙倍賠。”

“還有多久啊。”

“一年零三個月。”

嚴落就說:“我賠,你讓我辭職。”

她賠款的氣度都已經撂開了,席慕也不好說什麼,黑著臉默認,帶嚴落去辦離職手續,中途為難她說賠款要當天清算,嚴落隻能打電話把男友喊來,走之前客氣和眾人說下個月請她們喝喜酒,氣得席慕把辦公室裏的一幅畫摔了,眾人認得出那是一副好畫,席慕當初很寶貝,出價三十萬買來的。

溫虞多管閑事過後又覺得說錯了話,自己找罪受,懊惱地不行,於是電話了葉瑧談心,葉瑧笑她:“說都說了,還惦記著幹嗎?你這人啊就是這樣,老不看前麵,就愛想從前的事,你能琢磨出些什麼?”

溫虞說:“起碼找自己的過錯。”

葉瑧也認可:“過錯是要找,但得找致命的,或者可能致命的,你那話又沒說錯,不僅沒有致命,還幫了你一把。”

溫虞迷糊地笑:“你胡說什麼呢。”聽對方好像說了一個後鼻音的字,但是車間四周太吵,所以沒聽清,隻問她席慕有沒有找她算帳,葉瑧無所謂道:“找過了,我給糊弄過去了。”

溫虞問:“你都說了些什麼?”

葉瑧回答:“能說些什麼,把道理講清楚了,不過你要小心,他等會兒就來找你。”說完這句話,果然有人喊溫虞的名字,她扭頭一問,對方說是席主任找。

“被我說中了?”葉瑧幸災樂禍,溫虞皺眉,掛了電話就上樓,她盯著亮金金的把手,心裏七上八下,踟躕一會兒還是叩了叩門,理頭傳出進來二字,壓抑著怒氣,像是在風平浪靜裏埋著一顆定時炸彈。

溫虞臨危也害怕滲汗,這才想起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伸頭縮頸都是一刀這句話,又想到葉瑧的金玉良言,決定賭一把,輕轉把手,低著腦袋就進去了。

辦公室裏有點亂,地上有幾塊碎玻璃,溫虞悄悄避開走到辦公桌前,那人坐在轉椅上背著她,溫虞最怕這樣的沉默,就像刀架在脖子上卻遲遲不落下的感覺,心髒承受的壓力特別大。

席慕這時候開口了,問她葉瑧給了多少錢,讓她在公司裏做她的眼線。

溫虞老實回答,沒有。

席慕當然不相信,溫虞就說:“我隻是個社會底層的人,又有案底,能找到工作不容易。是,葉瑧幫過我,我感激她,但別人家的事我不想也不願意插手。何況在老板眼皮底下,太歲頭上動土的事我也沒這個膽量,我還要報住這口碗飯養活自己。”

席慕哼笑,還是不相信,打量她一眼道:“你在縫紉部做的時間差不多了,是時候該換一個部門,進公司的人都要在基層裏輪著做事,你下星期去人事部那邊說一聲。”

席慕隻說換車間做,也沒說清楚做什麼,溫虞一麵欣喜有機會往上層走,一麵又焦慮未來的工作生活。

她盤算上交給父母的生活費和各種保險之後,手頭上剩餘的數目,發現連市中區一套一室一廳的房子都組不了幾個月,車間的工作也是剛剛起步,試用期工資不高,五險一金也沒開始徼,總的來說工作不算落實,生活壓力又大,若是像從前隻想著自己,當個時尚的月光族倒還能過,隻是現在上有老,下還要想著日後成家,溫虞就開始憂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