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虞想想無力,覺得氣餒。
“快半小時了,你在裏麵做什麼呢?”李謹然敲著浴室門,手勁很大。
溫虞一驚,剛剛跳起來,他已經拿鑰匙開了門,看見那個女人渾身濕透,一旁的蓮蓬還掛著水,“你是真的不要命了。”李謹然心裏有怒,燒得肝疼,抬腳先把淋浴的給關了,才將女人從浴室裏拖出來,晾在一邊隨便她幹嗎的意思。
溫虞一時半刻被他的舉動弄得有些懵,等意識到他這是耍她的含義後,莫名又委屈起來,低著頭就想走,被他一聲震住:“去哪兒啊,回來!”
溫虞下意識就停了下來,轉頭看他。
李謹然見姑娘的小眼圈兒又紅了,動不動就受委屈的樣子,不覺道:“什麼臭臉色,我又沒欺負你。”他把衣服塞給她,說:“熱水都放好了,去洗一遍。”
溫虞盯著手裏的新衣服,愣著不動。
“還不快去!”他催促了。
溫虞隻好低頭又進了浴室。
等到她把自己收拾幹淨後,男人已經闔眼躺在床上,呼吸平穩。
溫虞在他旁邊坐了會兒,低頭瞧他,任憑平時這個男人有多麵目可憎,說話綿裏帶刺,睡著的時候就像無害的天使,看起來柔和平易近人。溫虞這才回想起他確實幫過她幾回,但記起認識他的第一晚,她又把他的好統統摒除,不過是仗著自己有勢力,所以利用欺壓她罷了,這種人有點興趣就和女人遊戲一番,沒興趣就棄如敝履,實在侮辱人格。
溫虞心裏酸著,又覺得說到底是自己沒本事,能怪得了誰,李謹然說的話並不是沒道理的。
她歎氣片刻,發現外麵的天大亮,自己一晚上沒回去,家裏人那邊大概已經亂成一團,於是又穿回自己的衣服,急忙回家。
溫父溫母果真心急如焚,溫婉也跟著一晚上沒睡,圍著溫虞七嘴八舌地訓話,見她渾身濕透,額上又綁了繃帶,追問她昨晚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溫虞不敢把車禍的事情說出來,隻能編了個幌子:“手機下午就沒電了,又恰逢上頭說要加班,我得跟著一起,等回來的時候又遇上有人鬥毆,我不想和他們扯上關係就走了遠路,誰想那邊有條不起眼的水溝,我不小心就踩空掉了進去。”
溫父心急道:“還有其他地方受傷沒?”
溫虞擺手說:“沒了,人家救得及時。”
溫母氣道:“阿虞,你都二十八了,人家二十八的女人兒子女兒都已經上小學的比比皆是,你當真是不生兒女不懂爹媽幸苦,什麼事都不跟我們商量,想做就做,就說說你從前莫名就給那姓何的替罪去了,要不是警察跑到我們家裏來通知,我們哪能知道你做那種蠢事去了?到頭來不僅把你自己害了,家裏人也要跟著受苦,被人指指點點……。”
溫父惱著打斷她:“陳年舊事還提它做什麼?現在我們家阿虞不是做的挺好的!工資比我們倆個加起來還要高,能養活自己,還能給妹妹付學費!”
溫母囁嚅幾下,沒做聲,進屋去了。
溫父讓溫虞自己休息一會兒,跟著進去。
溫虞先去擦幹身子,再回房換了衣服,眼見上班的時間要到了,來不及清洗,隻能裝進紙袋帶回公司,用公用的洗衣機清理。
一切打點好,準備出門前,溫婉進門來,看了她一眼,笑道:“你昨晚是不是去他那裏了?”
溫虞的頭皮發麻,煩躁道:“不是。”拎起挎包,又想起漏了文件,回去拿,溫婉還是站在那裏看她,溫虞說:“你這孩子成天想些什麼呢,你作業都做好了嗎?晚上睡得好不好,要是沒睡好,今天跟老師請個假。”
溫婉不耐煩:“我都好,是你不好。”
溫虞不理睬,匆匆拿起文件就走。
溫婉在身後道:“我都知道,男人和女人第一次一定是去酒店,第二第三次講不定就進家門了。”
溫虞扭頭說:“溫婉你欠管教是不是?”
那姑娘卻笑道:“我的事你其實都知道,就是不想來管我,否則你早就殺到學校裏了。”說完,她甩袖進屋,房間門被砰的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