碩大的鯤鵬雙翼展翅,其若天幕,將世界整個蓋住,不見一點陽光。
“那是什麼?”所有看見這一幕的人都被驚呆。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裏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裏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浩浩蕩蕩的吟誦聲在耳邊劃過。
那隻大鵬忽而化為鯤魚,狠狠砸在水麵,幸而這一段現在少有船隻,倒是不虞傷人。
這是一個陌生的吟誦聲,聲音中正氣十足。
緊接著,那條鯤魚躍出水麵,就像一顆氣體炸彈炸開,狂風四起,卷走江邊樹石。從爆炸的中心點,一隻腳踏出,那是一個人,活人。
陡而那人又誦道:“天垂月白奏華光,驚雲幻星黑線舞。神仙不許紅塵落,安知此人是真龍?”
其人吟罷,指尖輕彈,似乎彈出的是一滴鮮血。浩氣湧來,將那滴血包裹,那人縱身躍入,白氣收縮。
“吼……”
驚天動地的吼叫聲出現,他化為一條真實存在的龍,連鱗甲都清晰可見。神龍擺尾,盤旋一圈,呼嘯飛往遠處,看去向,正是應天學堂所在方向。
陳舟呆站,不明白看到什麼東西。船上有水手曾見過,叫道:“那是禦者。”
那便是禦者嗎?陳舟還以為禦者全是馴獸師,沒想到居然是這樣。
船夫道:“他以真血化實物,戰力無匹。”
以某種動物的真血化為實物,比如龍血所化,便能將自己化為真龍,短時間有真龍之力。可是,這人為何如此大方?舍得一滴鯤鵬血,一滴真龍血。
老船夫還待解釋,遙遙江麵上有行船走來。
那是一艘大船,很大很大,少說也有七八十米,是陳舟很少見到的大型樓船。沒有實戰價值,其價格又高,隻能用來享受,所以很少有人會建這樣大的船。
還沒等人反應過來,那船好快的速度,眨眼就衝到陳舟身前。兩船交錯,船上雕龍畫鳳,描金繪銀,無比華貴。陳舟想“隻怕這艘船的造價也需要千兩黃金。”。陡然看見遠飛的真龍,他驚道:“這艘船怎敢畫龍鳳?”
龍鳳乃皇家所使,有人敢繪畫,那是坐牢的大罪,說不好還要掉腦袋。
興許是他驚呼被聽到,那船說停就停止。
三樓的房間內伸出一個人頭,此人身著官服,看不出是什麼職位,他對著夏弦問道:“這位學子,不知道夏弦夏秀士居所在何處?”
他是來找老師的。陳舟持謹慎態度:“你們找夏秀士幹什麼?”
官員抱拳向南都:“我等天子受命,前來接夏秀士往南都,慶賀天下第一秀。”
原來是這樣,陳舟放下心道:“我乃陳舟,為夏師弟子,你們要去找老師,隨我行船便可。”
“不需如此麻煩。”
大船上的官員從三樓跳下,輕飄飄的落在船上,有木板搭過,大船上的人一個個走來。他們全是南國官員,為首者穿緋袍,應該是五品官員,至於他是哪個部門的官員,陳舟看不出來。其餘的有綠袍者,也有著盔甲者,零零碎碎,有三四十人。
“那你們大船怎麼辦?任由停在這裏嗎?”陳舟指指乾龍:“這裏是乾龍水道,要是這樣大船停在這裏,裏麵的船可出不來啦。”
紫袍官員笑道:“無妨,隻是一件小玩意。”
這是小玩意?小玩意有這麼大?陳舟還想說話。紫袍官員身手一招,大船化為七八十道流光落在他手裏,再看時候,大船已經沒有,隻有他手上多出一艘製作精巧的小船。
瞪大眼的陳舟說不出話來,緋袍官員笑道:“自己製作的一點小玩意,見笑。”
他是禮者?
這是陳舟有生以來見到的第一個禮者,卻如此神奇。船兒開動,他眼睛也不眨的盯著那官員手裏小船。
官員笑道:“陳舟學子乃是夏秀士的學生嗎?沒想那位夏秀士,年不滿十七,已經開院授課,可比我當年強多了。”
他笑吟吟的,嫌船速太慢,對身後吩咐道:“咱們將船開快些,也好早點見到這位南國第一秀。”
“好說。”官員身後一人道。
他穿綠袍,應該是六品官員。隨著他兩個字出口,從懷內拿出一本書。
那書看起來有些年頭,陳舟沒看清叫什麼名字。
書本打開,他翻到一篇文章,名為《行船》,就見從文章中走出一個個活生生的人。這些人落在甲板微微頷首,一言不發走入船艙替換水手。
緊接著,船速頓時快數倍,簡直和馬車飛奔差不多。
疾風吹來,吹的陳舟眼睛也睜不開,他聽到有人大笑,那打開書本的人道:“風平浪靜。”
一言既出,眨眼風聲俱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