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子相親
小李子叫李正雨,他是與我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也是我高中時候結拜兄弟中的老二。他大專畢業後,分配到縣勞動局做了會計,他為人忠厚誠實,業務能力也很強,工作後不久單位又分給了他一套住房,他各方麵條件都不錯,可是他畢業工作幾年了,與他一起工作的同學大多數都已經結了婚,可是他到現在卻連一個女朋友都沒有交過。
在我畢業回到縣城教書後,我想到了小李子的這一件終身大事,我當然不能坐視不管,於是我就要求我的女朋友張萍幫助他張羅張羅。不久,張萍就給我帶來了好消息,她告訴我,她打算把她的同事楊豔的妹妹介紹給小李子。那個女孩子名字叫楊玲,八五年洪澤衛校畢業,人長得就跟我見過的楊豔差不多,模樣兒挺俊的,如今在縣婦幼保健院工作。張萍讓我抽一個時間去問問小李子的意見,如果小李子也同意的話,就讓我給她回一個話,讓她找一個機會幫助他們兩個人引見引見。
今天下午兩節課後,我去了小李子班上,找著了他。等到他下班後,我就與他一起回到了他的住處,我向他講了張萍讓我代給他的話。他聽了後,先是傻傻地聽,等到我說完了,他便同我開起了玩笑,推了我一把,笑著說道:“是不是你那個寶貝萍兒,怕我與你明裏搶她,她暗地裏搗鬼,替我找一個落腳貨,草草了事?”
我見他胡說,便正色地回敬他道:“你這個家夥,真是把人家的好心當成了驢肝肺,人家一片好心,要替我找一個漂亮的嫂子,你卻在背地裏說她的壞話,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看如果不靠我們給你張羅,不知道要等到哪一天,你才能夠找著一個對象呢?”
小李子聽我這麼一說,他並不在乎,繼續與我戲笑著說:“真地漂亮?怎麼漂亮?如果她也能夠長得象你那個張萍一樣漂亮就行!”
我見他總是不正經,便打住他的話,冷著臉,嚴肅地對他說道:“傻老二,我跟你說的可是一件正經事,我們把兄弟幾個現在就你一個人沒有對象了,你就不要再讓我們替你焦心思啦,你看你整天象一個孤鬼似的,就一個人在這麼一套房子裏呆著,換成了是我,可要把我急出一個病來的。你給我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你同意就說同意,不同意就說不同意,人家一個長相漂亮又有工作的姑娘家,可不會象你一樣傻等著的喲!”
小李子見我認起了真,他便止住了笑。頓了頓,過了一會兒,竟然十分誠懇地對我說道:“唉,老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從來沒有談過戀愛,一想到找女人過日子,我的心裏就慌慌的,小腿肚子直發抖,見了那啥對象的,我定然連一句話都講不出來。要不然,你幫幫我,替我先去約見約見,應付應付?你看怎麼樣?”
我看小李子一臉認真的樣子,想起他平時也是一個挺聰明、挺能幹的大男人,這時候卻說出了這麼一種傻不成道的話,真是叫我又好氣又好笑,於是我忍不住笑著對他說道:“傻老二啊,傻老二,虧你還能夠想得出來,這種事情哪裏還能夠請別人代替幫忙的呢?你呀……長話短話都不要說了,你如果不反對,那麼我就替你作主了,我先讓張萍帶我去偷偷地幫你看一看,中不中回來再告訴你,然後關鍵還得看你自己。”
小李子見我說得堅決,他便也不再言語,隻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晚上,我就在小李子那兒吃了晚飯。晚飯後,我又趁空給小李子講了一番戀愛心理學方麵的知識,以及與異性談話的技巧。他聽了後,笑話我是一個戀愛專家,問我為什麼懂得這麼多?我便半怨半哀地對他說道:“那都是我在以前失戀之後總結出來的,失敗乃是成功之母,你也要有這麼一個心理準備喲。”
七點多鍾的時候,我起身告辭,前去接張萍下班。
在我陪張萍回來的路上,我把與小李子所談的情況都告訴了她。她說,明天就帶我先去婦幼保健院瞧瞧,如果我認為那個女孩子也不錯,然後我們再為小李子牽線搭橋。末了,張萍還笑話我,莫要我也看上了人家,今後嫂子做不成倒做了自個兒的媳婦,我也與他戲鬧了一會兒,便也無話。
第二天上午,我與張萍一起去了一趟縣婦幼保健院,替小李子看了看楊玲。當我們到楊玲班上時,她正和一個同事在藥房裏上班。因為是下午,來醫院看病的人比較少,這時候藥房裏沒有人來取藥,她也正有空閑。於是,我和張萍就站在取藥的窗口,與她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了起來,我也找機會與她說笑了兩句。當我們離開的時候,楊玲走出藥房,一直把我們送到了醫院大門口。
看到了楊玲本人後,我心裏就有了底。她正如張萍所說的那樣,人長得確實不錯,她比楊豔長得好看多了,一米六○左右的身材,大眼睛,圓臉,燙著拉絲長發,皮膚白淨,隻是臉盤看上去落微有一點兒胖,一笑便有兩個圓圓的酒窩。
出了婦幼保健院大門,到了街道上,我對張萍說:“你班上的那個楊豔長得就已經不錯了,人雖然比我們大了幾歲,但是仍然可以迷倒一大群男人,她的這個妹妹比她長得還要水靈,照她這麼好的條件,我想小李子看了,一定是會同意的。”
萍見我臉上露出的興奮表情,又聽我說話讚賞的口氣,她便取笑我道:“是不是你也看上人家了?要不,我幹脆把她介紹給你得啦!看把你高興的,哪裏有象你們兄弟這樣替別人家看媳婦的?”
我聽張萍的話音裏似乎藏有一點兒醋意,我便對她笑著說道:“隻要我萍妹妹不吃醋,你就是把我送給小貓小狗都行,但是我一定要把你也捎帶上的。”她聽了我的話,笑著打了我兩下,便挽上我的膀彎,快樂地哼起了歌。
替小李子看過楊玲後,下午一上班,我便到辦公室給小李子掛去了一個電話,叫他下午好好地準備準備,去街上搞一身西裝,把整個人打扮得整齊一點兒,晚上好去見自己的漂亮媳婦兒。
小李子聽了我的電話,他在電話裏又與我胡扯了一通,然後答應了下來,並且保證早點兒到我的班上,等我與他兩個人一起出去約會。
下午五點鍾左右,小李子西裝畢挺地來到了我的辦公室。他下午接到我電話後,就去街上的大劉理發店理了發,並且到縣城弘鑫服裝廠門市部新買了一身深藍色的西裝。現在,他經過一番修飾後,整個人顯得比平時更為英俊瀟灑了。
我見小李子煥然一新地出現在我的麵前,我便仔仔細細地對他端詳評價了一番,然後笑話他道:“你這哪裏是去相親,分明是急著要去當新郎官嘛!”
在與小李子一通說笑後,我看看手表,已經快到五點半了,我就讓小李子推上我的那輛小金鳥摩托車,然後我鎖上宿舍的門,與他一道出了學校大門,由小李子背著我,一直向張萍的班上駛去。
到了張萍所在的縣百貨商場時,她已經與別人交接過班,正站在煙酒櫃台麵前與楊豔聊得熱乎。她見我和小李子來了,她便把小李子向楊豔作了一個簡單的介紹。從楊豔看小李子的眼神和表情中,我們就可以看得出來,她對眼前的這位準妹婿還是挺滿意的。在我們說笑之中,小李子倒好似成了一個大姑娘,他的臉紅一陣白一陣的,言談也全然沒有了與我來時的那般爽朗。
見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們剛進來時就聽楊豔說,楊玲今天下午六點鍾下班,這個當兒,時間大概也快要到了。在我看表時,張萍對我說:“我跟楊玲今天下午已經事先約好了,讓她下班後就留在班上等我們幾個人。”
我聽了張萍的話,看了一眼小李子,便趕忙催促他和兩個女同胞動身,我對張萍說:“這是小李子第一次與女孩子談對象,不能夠讓人家女孩子等著,對小李子產生不好的印象。”眾人聽了我的話,自無異意,便一同起身出發。
出了百貨商場的營業大廳,到了大門外麵時,我有意開小李子和楊豔的玩笑,讓張萍坐在我的摩托車後麵,非要小李子騎張萍的自行車,去背楊豔。
小李子一開始死活不讓,非要求與我兩個人繼續騎摩托車一起走。但是,後來他見楊豔大方得很,一直看著他笑,他便隻好紅著臉,推上了張萍遞給她的自行車,背著楊豔與我們一同上了路。一路說說笑笑,兩輛車,四個人,並排慢悠悠地騎著,百貨商場到婦幼保健院隻有300多米,我們四個人很快就到了縣幼保健院的大門口。
到了楊玲那裏,她正在藥房裏與別人辦理交接班手續。我和小李子見了,自然不便在那裏站著傻等,便各自推上車,退守到了大門外麵等候。
過了少許,她們三位女子就一起有說有笑地從婦幼保健院的院子裏走了出來。
當她們三個人一起走出婦幼保健院的大門時,前番還有一點兒緊張棲棲的小李子,這時候竟然不怕在場的眾人,也大膽地抬起頭來,看起了走在萍與楊豔中間推著自行車的楊玲。楊玲這個時候也正在朝著他看,兩個人的目光一對上後,竟然都紅著臉笑眯眯地低下了頭。
見此神情,我知道小李子與楊玲兩個人之間已經有了意。因此當她們三個女子來到我們麵前時,我便當著張萍和楊豔的麵,取笑他們道:“才子、佳人,牛郎、織女,我們沒有說錯吧,這一下你們兩個人心裏可滿意啦?”
聽我說笑,小李子和楊玲兩個人又不約而同的地抬起頭來,彼此對望了一眼,在兩個人的眼光分開來後,他們兩個人還隻是笑,都不言語。
萍見如此,她便輕輕地打了我一下,笑著說道:“就你一個人話多,哪來這麼羅嗦,一起走吧。”
小李子這時候也好象忽然開了竅,他紅著臉,但是很有風度地對我們幾個人說道:“走,走,大家一起到老複興飯店去打打牌。”
楊玲聽小李子發了話,她也不再忸怩,她站在一邊也幫起了腔,緊跟著小李子的話說道:“萍姐,豔姐,人家既然有此美意,那麼我們幾個人就奉陪吧。”
見小李子和楊玲兩個人都發了話,我們就更加明白了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心意,於是我們五個人一起高高興興地出發了……
從老複興酒家出來,小李子搶先付了帳。出店門時,楊玲連望了小李子兩眼,小李子竟然立馬就會了意,他向我要去了金鳥摩托車的鑰匙。
見小李子有意單獨送送楊玲,楊豔便要過楊玲的自行車鑰匙,與我們打了一個招呼,騎上楊玲的車,率先走了。
見楊豔走了,萍便拉了一下我的衣袖,我便也心領神會,推上了萍的自行車,與萍一起向小李子和楊玲道了別。
我與萍回到了我的宿舍,我們一邊看著電視,一邊閑聊了起來。
大約十一點鍾左右,小李子送來了我的摩托車,我們叫他到屋裏來坐一坐,他也不進。我們問他對楊玲有什麼意見,他除了傻傻地笑,就是一個勁地直點頭。末了,他隻回了我們一句話,讓我們等著吃他們兩個人的喜糖好了。
一夜情後
雲是個三十歲未婚的女人。
她從不化妝,但她用的化妝品都是不錯的,她不固定用一個牌子,也沒有用同一品牌同一係列,都是隨心所欲,看到書上說哪款好就到商場買哪個,對於促銷小姐的鼓吹和煸動,她從來都是鐵石心腸,不為所動,也不貪小便宜,用下試用品之類,她不願意用自己的皮膚來做試驗品,很堅定地買她想要的。因為她上過一次當,在一次被拉著免費洗臉後無奈地買了許多化妝小姐推薦的產品,當時化妝小姐將她皮膚上的毛病說得一針見血,讓她心悅誠服掏錢掏得利索,隻不過第二天她白皙的臉上莫名地起了許多小疙瘩,用了推薦的產品後小疙瘩就像發酵一樣更多更大,她全扔掉了。她是個很會吸取教訓的人,也是不會再上第二次當的人。
雲看上去與實際年齡不符,這得感謝她的爸媽,給了她一個好皮膚,白。身材也是嬌小那種,剛好一米六,一頭直發,有時紮起來,紮起來時像個中學生,有時披下來,披下來像個剛懷春的少女,公司很多人懷疑她是否將年齡私自改大了。那些和她同齡的女同事們,站在她旁邊,老氣橫秋得將她襯得更清純,所以那些同齡的女同事都背地裏一口咬定她是將年齡改大了,要不然她們心理會很受傷。有人傳話給雲,她笑笑不置可否,說的人也感到了沒意思。雲是公司裏的老總秘書,這個職業讓她不會計較太多不應該放在心裏的小事,她要求自己盡量和同事保持好關係,有一個好的工作氛圍。當然,她的未婚也是那些女人們經常暗地裏討論的,分析她為什麼還是單身,也沒見有什麼男的打電話來,或找過她。這點讓她有點惱火,她不喜歡同事議論自己的私生活,但嘴巴長在別人身上,你生氣又能怎樣呢?有一天午休,雲趴在桌上休息,其實也沒睡著,就聽見兩個女同事在說她為什麼三十歲了還沒人要,得出結論就是條件好的看不上她,條件差的她看不上別人,是典型的高不成低不就剩女。雲火了,從桌上抬起頭,盯著那兩個長舌婦,她們很識趣趕緊散開了,一連幾天隻要她們將自己部門文件交給雲送簽老總,雲都壓著不送。公司裏的同事都說雲是個好脾氣的女人,誰有難事她都會盡力相幫,這是雲的表麵,她其實是個很暴躁的人,但她不會將情緒帶到工作中,公司老總很欣賞她這點,再加上她很好強,做事總是很盡心盡力,偶而犯點小錯誤是不會深究的。這件事也讓那兩個女人再也不敢惹她了。
這個公司都不知道真實的雲,來自全國各地不同的地方誰會了解誰呢?雲常會在夜裏哭醒,她是個孤女,很早父母因事故就永遠地離開了她,但她的故事她不會對任何人說,公司簡曆上她一直將父母的名字寫上去,他們還在家鄉裏好好地過著生活。這是她換過的一個工作,前一個工作就是因為她無意向同事泄露出自己的身世,總感到不自在,再加上幹得也不開心就辭掉了。她不願被人可憐,更不願別人在她背後指指點點,這會讓她難受。雲曾有個男友,是個醫生,而雲討厭醫生,骨子裏恨,說他們都是冷血動物,她一進醫院頭就會疼,想起當年她一個人在醫院裏看著爸媽離去的無助和悲痛,那些醫生和護士們都熟視無睹。現在的她根本就不想進醫院,小病小痛在藥房裏買點藥對付就好了。雲的男友因為是醫生,雲和他分了手,他們是初中同學,感情深厚,但雲那時年輕,倔強,她決定的事情是不會再回頭,盡管男友和她都痛苦萬分,在以後,雲覺得自己沒有再碰到那麼愛自己的男人了。她是不後悔的,這麼多年來,她從未與他聯係過,失意和如意時。
因為父母都不在,就沒人管她過得好和過得壞,也沒人在她耳邊嘮叨嫁人的話題,再加上她也願意一個人生活,就這樣晃到了三十歲。她從不上酒吧這樣的場合,認為自己沒有能力對付那些在酒吧買醉的人們。也很少和男同事一塊去吃飯,深夜談心的,可能是沒碰到心儀的。她心止如水,誰也不知曉她的痛苦,她總在自責自己,爸媽在世時沒讓他們過上舒心的日子,小時候她很不聽話,所以現在的她很聽話,是乖乖女,她想另一世界的爸媽見到了一定也會欣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