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開始挨打了。羅收到消息，周來看過我，他命令那些女囚折磨我，我並不恨她們，她們隻是羅的工具，和我的性質一樣，我們都是傀儡娃娃，隻有羅，才是操縱我們的手，到當時隻是擔心周的安慰。過完春節沒多久，羅來了，我被強行拉出去見他。他還是那樣，圓潤的臉，商人的精明的笑。他說，你道歉吧，我可以接受。君王一般的傲氣。我笑了，我說，呸。他生氣了，不順從你就沒有好果子吃。他走時給我留下的話。”
“後來，我提前釋放了。出獄後我才知道，羅死了，死於心髒病。當時那種痛快的心情我至今還能回味起來。他是撒旦一樣的惡魔，虛榮、強勢有極度的占有欲，他，終於死了，我哭了，我的恨也沒了寄托。他的律師找到了我，告訴我，羅死時給我留下一筆錢，我說，我死也不會接受，他笑了，他說，羅死時交代，這筆錢交給你的家人，現在，他們已經拿到了，我隻是通知你。是的，他死了，可是，他還讓我欠他的。我弄清楚錢的數目，夠我家人在那個貧窮山溝裏過上一輩子安穩的生活了。我並沒有想過讓他們走出大山，我生活在城市裏，可是，我幸福嗎？我還是希望他們能在那裏過著樸素的生活，我累了，我想一個人生活。”
“我開始一個人在北京生活，賣賣照片、做做模特。也會一個人去旅行，我到過西藏，那裏的天空格外的藍，布達拉宮下麵那些皮膚黝黑的婦女和她們臉上獨有的高原紅，讓我愛上那裏，隻有在那裏，我的心才能平靜。我做過許多種類不同的工作，體會著養活自己的快樂。我時常夢見羅和周，夢見那個晚上我刺進羅背上的刀子，冰涼的金屬，鮮紅的血流滿了我的手，這時，我看見了周，周那張蒼白的臉。醒來時，發現自己是哭著，我想我還是愛周的。其實，我一直不知道那個下午周離開看守所以後的生活，他過得是否幸福，我完全的不知道。直到後來偶爾有一次，在一個論壇上看到了他以前用過的網名，我試著聯係，果然是他。我對著電腦失聲痛哭。周那個時候對我說，為了等我，他一直都叫這個名字，他希望有一天我能找到他。”
“許久以後，周才對我說起那段時間的生活。他看完我的那天下午，就被人打暈了，醒來時已經躺在北京開往成都的列車上，他身邊有兩個人按住了他，給的口袋裏塞了一個信封。然後，跟了他三個月以後才離開。他看過那封信，是羅的警告，他威脅周，我已經被送到其他城市的看守所，如果在尋找我，他就讓看守所裏的女囚打死我。”
“從那以後，周放棄了所有上進的思想，他想忘記我開始過正常人的生活。我們重新開始聯係的時候，他告訴我，他要結婚了。我哭了，我想，他能猜到。他說，來成都吧。我拒絕了，他說，他隻想在婚前見我過的好不好，這樣，他也就放心了。”
她看著我，我哭，她也哭。
十四
第二天，楠走了，我和周分手了。
我搬回了娘家，周背著我給我母親五萬塊錢，說是那時我付的房子的首付。我不清楚他的錢是不是楠留給他的。
我又開始過平靜的生活。偶爾，有親戚朋友問起分手的原因，換來的隻有我的微笑。
一個夜裏，我夢見了楠。
她拉著我的手，帶著我在漆黑的夜裏奔跑，拚命的跑。跑到一個斷崖前，我們停下了，楠說，這裏是安全的。突然，我用力的推開了她，她掉了下去，我看到她飄落的過程，我聽見她對我說：“紫蘇。我死了，你就幸福了。”
十五
十月份的時候，我收到了一封來自遠方的來信。
是新疆寄來的，寄信的是家醫院。
我打開信封，裏麵有兩封信，上麵的一封寫著：“尊敬的紫蘇小姐，我是新疆和田醫院的一名婦科醫生。三天前，我們醫院的一名叫楠的女子跳樓自殺了。我們整理遺物時發現了這封信，以及她的委托我們寄給你的字條。”
我打開了第二封，上麵的筆記淩亂：“紫蘇，當你收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應該已經不在了。知道嗎，我從來都不希望傷害任何人。可是，我卻傷害了所有人，羅、周和你。為了停止這種傷害，這次我選擇了傷害自己。紫蘇，我死了或許你就能釋懷，我不希望看到周和你一輩子都生活在我的陰影下。到了新疆，我發現，我懷了周的孩子，沒經過任何人的同意，我打掉了它，我想，隨著他回去。回到最原始的世界——母親溫暖的子宮裏。紫蘇，我希望，能看到你幸福。不要總以為我是個陌生人。其實，我一直關注著你，我們住在一起時，我住在距離窗口近的床，那時你說，那地方會吵，是的，我不希望外麵的聲音吵到你。或許，在我的心裏已經把你當成幻想中的親人。紫蘇，對不起，我傷害了你，你的單純讓我自卑。紫蘇，我把母親的遺物留給了你，戴著她，讓我看到你的幸福。”
我著信封底部楠的戒指，老舊的瑪瑙戒指。我把它握在手心裏，是的，我還恨她嗎？
我不清楚。
風雨情濃，雲淡風輕
一
今天是清明節的前一天，妻子雲兒依舊回老家掃墓。而我也照例留在城裏，到清明節那日，到她得墳前祭奠。可由於工作上的安排，明天抽不出時間，於是，打算今天去祭奠她。
清明節的時候，天空總是飄著蒙蒙的細雨。讓人的心情，在這樣的日子裏，更顯得抑鬱。對於我而言，則更是如此，因為我祭奠的她，曾是我的戀人。她的名字叫雨兒，每當下雨的時候，我就會把她想起，和她那雙哭紅的眼睛。
每一次到她墳前的時候，總是有一朵杜鵑花，放在她的墳前。我並沒有太在意過它，興許是雨兒的朋友送的。
每次到她的墳前，我都在墳前靜立，回憶我們的往事，然後眼睛就悄悄地淌淚，像雨水一樣，不停的敲打著大理石的地麵。
我坐在車裏，就是這麼的回想著這以前的情景，雖然此時的我，心情還沒有那麼的沉重。但當我麵對她碑石上的小像時，還是重複著我想的情景，下雨，靜立，流淚。
下來車，撐著雨傘，手裏捧著一束杜鵑花，邁著沉重的步子，向老地方走去。雨點不停的敲打著雨傘，嗒，嗒，嗒。雨勢越來越急，向我的心跳一樣。
我慢慢的走去，雨下的更大了，視現很模糊。從墓地的大門到她的墳前並不遠，我卻走了許久似的。快走到墳前，見一位女子，撐著雨傘，立在雨兒的墳前，低著頭，左手不停的拭淚，墳前擺放著一束杜鵑花。由於雨大，女子麵容看不真切，我想定是雨兒的朋友了。十幾年來，隻知世界上有這麼個人，但還從未碰過麵。想著既然也是雨兒的朋友，認識一下也是可以的啊，於是走向前，那女子抬起頭，打算回去。我急忙說：“這位小姐，請等一等，你是雨兒的朋友？”
那女子見問，把臉轉向這邊，她的兩眼紅腫著，看著這張麵孔，我吃了一驚。
“怎……怎麼是你……雲兒，你不是……”
妻子哽咽的道：“風，我隻是想來看看雨兒。”
二
我和雲兒、雨兒，是在大學時候相識的。但我先認識的是雨兒。
我們學校，位於江南，江南是一個多餘的地方，在不知覺中，雲就飄來，雨也就立至。所以出門，傘是不能少的。
那時候，上午我到圖書館自習。當然我帶了傘的，因為我信不過江南的天氣。在圖書館坐了一個上午，快到吃飯的時候，同學們都紛紛撤退，我本來也想的，可有個題目做到一半，牛脾氣上來，就坐定了下來。繼續作戰，當我回去時，屋外下著大雨，到門外，我見一位女同學，文文靜靜的，臉頰紅的像桃花，五官精致，很是美麗。隻是衣著稍微有些不相乘。我知道她要傘，熱心一上來，便問：“同學，你要去那裏，我送你吧。”
那女生先是猶豫了一會兒，然後便柔聲道：“那好吧，先謝謝了。”
她步入傘下，像是白娘子步入許仙的傘下一般。在路上，我們聊的很是投緣，像老朋友一樣，正聊到正起勁的時候，她到寢室樓下了，當她快離開我視線的時候，我突然問道：“雨兒，你等等。”
她一聽我的呼喚，停止腳步，轉身笑道：“還有什麼事麼？”
我膽卻的說：“你的手機號多少？我想……”
雨兒，努著她的小嘴，然後說：“我室友的要不要？”
就這樣我認識了，雨兒和她的室友雲兒。
三
由於感覺很是投緣，我和雨兒的接觸漸漸地多了起來，當然對於雨兒的了解也更多些。雨兒是個孤兒，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在孤兒院裏她最親的人是張媽媽。雨兒是一個孤僻的人，從小到現在，她隻有兩個朋友，一個是我，一個是雲兒。雲兒和雨兒兩個人生活在一個城市，卻是生活在兩個世界的人。雲兒的家境非常好。父親是一個闊佬，自然是萬千寵愛於一身。
每次我想和雨兒聊天的時候，自然得打到雲兒的手機上，雨兒是買不起，也用不起的。每次都要和雲兒瞎扯許久，雲兒才肯讓我和雨兒親密的聊上一會兒。漸漸地，在我們三人中間，我們都知道，我已經深深地愛上了雨兒，我不僅愛她唯一為我綻放的笑臉，而且憐惜她可憐的身世。因此對於雨兒，是又憐又愛，所以我不想讓雨兒，再受到任何的傷害。而我對於雲兒，自然是那種兄弟之間的情誼。
但是我這些話，總是沒有說出口。
或許這就是我的錯吧。
四
一個月以後的一天，雲兒班上組織去旅遊，雲兒想讓雨兒去放鬆一下心情，因為孤兒院的張媽媽出車禍死了，使得雨兒每天都是愁眉苦臉的，可是雨兒不聽勸。雲兒隻有找我了，我也一直因為這件事而擔心，於是，在我再四的勸說下，雨兒答應了。
那一天，雲兒用自己的衣服把雨兒裝點了一番，整個人看上去像仙女一樣，雨兒憂愁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臉。那是我今生最珍貴的笑臉。
到達地點後，由於旅遊的山區很大，我們就分散著去玩，約定下午5點鍾集合，當時我和雨兒一起，雲兒跟著其他人走了，我們走在林蔭的山道上，聽樹林間的小鳥歡唱，我們信步而遊，有說有笑的，我牽起她的小手，心裏升起一股念頭，要是能和她這樣一輩子走下去，那該有多好啊。我不禁停了下來，雨兒笑說：“怎麼不走了。”我不禁張開寬大的雙臂將雨兒擁入懷中，雨兒的身體開始有些顫抖，然後便安心的依偎在我的肩膀上，好像我的肩膀就是她的山。
在路上，雨兒看見山上開滿了杜鵑花，一朵一朵的，像是一顆一顆的心。雨兒說：“我最喜歡這樣的花了。”我就跑過去，采了一朵送給雨兒。雨兒的臉和這花一樣燦爛。
江南本是多雨之地，何況山區，剛才還晴空萬裏，現在卻是烏雲密布，我和雨兒走在一條僻靜的山路上，這裏見不到幾個遊人，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我和雨兒隻有在附近的小亭中暫避。可是雨一直下個不停，我撥雲兒的號碼，希望她能送傘過來，可是山區沒有信號。我們隻有等到雨停了再走。
當雨停的時候，早過了約定的時間，周圍漆黑一片，剛才還沒有覺得，因為我和雨兒在吃我們帶來的零食。我和雨兒兩人待在亭子裏，周圍的山林裏傳來怪鳥的叫聲，我和雲兒緊緊擁在一起。漸漸地我感覺到雨兒身上的體溫，聞到了她身體上獨特的體香，一股念頭占據了我的心，我漸漸地撩開雨兒的衣裳，一幅絕美的畫就慢慢地展現在我的眼前……
五
回到學校，我和雨兒比以前更加親密了，她的臉上也展現了許多的笑容。我們的生活還是一如既往，可是隨著時間的漸漸流逝。雨兒的身體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她的肚子漸漸地隆起，雨兒懷孕了。
我和雨兒都知道，時間過去一天，我們的憂愁就多一分，我們都沒有過這樣的打算，在我們還沒有什麼對策的情況下，雨兒的肚子已經把事情敗露了。我和雨兒的周圍開始多了很多的閑言碎語，弄得我倆心焦。唯一不變的是雲兒，她對我倆的感情如初，這對於我倆，在這樣的境況中，無疑是最大的安慰了。可事情總要解決的。
學校漸漸地也知道了這件事，為了不影響學校的聲譽，學校勸說雨兒先休學，等生完孩子後再繼續念書，我和雨兒沒有更好的方法，隻好無奈的接受。由於雨兒時孤兒，所以還得送回孤兒院暫住。
那一天送雨兒上火車，我的心裏很難受，是我害了雨兒，我說過不讓雨兒再受傷害的，可我……我的眼淚慢慢的淌著，雨兒見我傷心，心疼的用手幫我擦拭眼淚，並柔情的對我說：“風，別哭，我喜歡見你笑。我愛你。”我強忍住不哭，擦幹淚水，在雨兒的額頭上輕吻著她，揮手向她告別。手都快揮斷了。
雨兒暫住的孤兒院，在雲兒家那個城市，雲兒央求父親有時間去探望雨兒，所以我能得到雨兒的消息，隻能通過雲兒。於是，和雲兒接觸的也就漸漸多了起來。
六
隨著時間一個月一個月的過去，雨兒的臨產期就快到了。我像瘋了似的，到不了雨兒的身旁，卻隻能和雲兒訴說自己心中的苦惱。雲兒每次聽我講，都很是耐心，並想方設法的安慰我，並勸我暫時把心放到學習上。在雨兒不在的日子裏，是雲兒陪我度過。
有一天，雲兒打電話哭著對我說，雨兒在生產的時候，難產死了，孩子也沒有保住。我聽見雲兒說的時候，像一個焦雷，劈在我的身上。我痛苦的暈倒了，同學們將我送到醫院，當我醒來的時候，雲兒哭腫著雙眼，坐在我的麵前。我掙紮著要起來，我想去見他們母子最後一麵，可雲兒拖住我的一隻腳，痛哭道：“他們已經死去三天了，因為我不敢告訴你，才推到了現在。如今母子早已火化了。”我痛苦的靜立原地。無言無語。
那以後，我生了一場重病，雲兒一直悉心的照料我。幫我派遣憂傷，慢慢的走出來。
七
時間慢慢地過去，我很想到雨兒的墳前看看，可總是有些事絆住了腳。所以一直沒有去成，在接下來的兩年時間裏，雨兒漸漸地淡忘了，隻是在每次下雨的時候，會深深地把她想起，然後淚水模糊了自己的雙眼。在這些時間裏，雲兒每當下雨的時候，就會打電話過來，給我講些笑話，給我唱歌。讓我盡量的不去想念雨兒，也不在我的麵前提起雨兒。怕我想起流淚。因此雨兒又漸漸地淡了。
在大四那年中秋節的晚上，雲兒約我，到草地上賞月，我答應了，先到，雲兒還沒來，等她來時，雲兒穿的光彩照人。說實話雲兒比雨兒還要美麗，加上受過的教育，身上散發一種獨特的高雅氣質。
雲兒帶了一瓶酒，一包煙，一個柚子，一些果子。雲兒知道，自從雨兒走後，我就學會了吸煙、喝酒。但雲兒並沒有阻止，隻是會勸上幾句，少喝點，少抽點。
雲兒給我倒了杯酒，我正準備一飲而盡，見雲兒又拿起一個紙杯來，倒滿了。正往自己的嘴裏送，我立馬抓住雲兒的手說：“雲兒，你不要學喝酒了。”
雲兒笑回道：“今天過節隻喝一點點。”聽雲兒這樣說，我沒有阻止。
我一個人喝自己的，並沒有在意雲兒，當雲兒喝得吐了，我見她還在往嘴裏灌，我就喝止道：“雲兒，不準喝！”
雲兒沒有聽我的，還繼續喝。我又一次說，不準喝，雲兒哭著說道：“你是我什麼人，憑什麼叫我不喝。”
我說道：“我是你兄弟。”
雲兒更大聲的哭著，嚎道：“誰想做你的兄弟啊，我要你做我的丈夫，我要做你的妻子。我不想做你的兄弟。”說完就撲到我的懷裏痛哭起來。
我抱著雲兒，回想著和雲兒的點點滴滴，自從雨兒走後，雲兒就無微不至的照顧著我的生活，對我這顆心也是十分的懂得。我……
八
我和雲兒快畢業了，雲兒極力要求我和他的父母見上一麵，還說什麼醜媳婦怎麼也要見公婆的。我說就雲兒的嘴皮，我本來是不想去的，一來，是因為我和雲兒雖是男女朋友，可並不像社會上的一樣，畢竟自己還是個學生，二來，雲兒說已畢業我們就結婚，一切費用都由她來出，我也希望和她父母說說，是否不按著雲兒的想法來，因為我現在可管不了什麼雲兒了。還有一點，是我像去看看雨兒母子的墳墓。但這個想法，我還是沒有告訴給雲兒。
在雲兒家帶了不久後，我便托說要去會一個同學，便撇下他們，尋找他們母子的墓去了。
我是不知道雨兒葬在哪裏，但我知道，以前雨兒住過的那家孤兒院。我想他們應該知道雨兒的葬處吧。要是我找到了雨兒的墳墓，我將會是怎樣的傷心，是放聲大哭，還是靜默淌淚。我在路上就這麼想著。
來到孤兒院，我找到和張媽媽熟識的李媽媽，在她那裏，我得到了一個驚天的消息，說雨兒沒有死，但是孩子死了，她以前來過一封信，隻說了這些，就再也沒有什麼了。
雨兒她還活著，我不停的念著……
九
我怒氣衝衝的回到雲兒家，質問雲兒為什麼騙我，說雲兒已經死了。雲兒知道我已經知道真相，沒什麼可隱瞞的，便哭說道，愛是自私的，她不想雨兒搶走她得愛，因為她在我愛上雨兒之前，她已經愛上了我。她隻有騙我說雨兒死了，和欺騙雨兒，說她回去會毀了我的前程，她隻有這樣，她才能得到我。聽著雲兒的哭訴，我知道雲兒是愛我的，但我無法忍受她欺騙我，而且欺騙我說，我最愛的女人雨兒死了。
我氣衝衝地離開了雲兒家，雲兒一直打電話給我，但我把手機關了，沒有理他。於是，我便和雲兒分手了，盡管我愛雲兒，但我也愛雨兒，我希望能有一天能找到雨兒，彌補我對她造成的傷害，和她為我所做的一切。
畢業後，我沒有再去找過雲兒，也沒有聽說過她的任何消息。我去過很多的地方，每在一處，我便發瘋似的去尋找雨兒，可是五年來，一點消息都沒有。
在一次同學的聚會上，我意外的和雲兒相遇了，但我倆什麼也沒說，聽同學說這五年來，雲兒和我一樣，一直沒有結婚，說是為了等我。我聽後，不知是喜，是悲，是愛，是恨。不知該如何麵對這一切。
一些相處不錯的同學，知道我倆的情況後，一直在撮合，對於五年前的決定，隨著時間的改變，也重新的思索起來。自己是有愧於雲兒的，於是我倆便和五年前一樣，為這遲到的婚禮而準備。
十
在和雲兒五年來的分離中，經過了世事的曆練，重新和雲兒走在一起，更加懂得了珍惜這兩個字。
我和雲兒都在準備婚禮，今天要準備去訂婚紗，那天去的路上，天空下著大雨，視線很模糊，路上發生了一起交通事故，我沒有出去看，和雲兒坐在車裏，雲兒突然問起：“風，你這時是不是在想她。”在我和雲兒之間，她當然是指雨兒了，我很高興，現在雲兒坦然的問起，我說，是的，我在想她。我忘不了她。雲兒也說，我也忘不了她。於是，我動情地在雲兒的額頭，留下淺淺的一吻。
來到婚紗店，雲兒被一個店員帶去上廁所了，我被另一個人帶去先參觀了一下。突然，後麵有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傳來，先生，您有什麼需要幫助的麼？我回頭一看，一樣的聲音，一樣的麵容，一樣的笑臉，隻是臉上蒼老了些，想不到我找了五年的雨兒，竟出現在我的眼前，我愣在原地，聲音顫抖的說：“雨……兒……我是風啊。”
這時雲兒也回來了，雨兒看看我，又看看雲兒，眼中鬥大的淚珠滾落下來，掉在地板上，砸得很響，像是屋外的雷聲。三人都立在原地，沒有說出一句話。
雨兒隨後跑出屋外。我追了過去。
十一
我跟著雨兒追去，雨勢很大，雨兒被來往的車輛撞了，我撲過去，雨水和淚水已分不清，瘋狂似的抱住雨兒，撕心裂肺的呼喊，雲兒見狀，趕緊叫了救護車，在送雨兒往醫院的途中，雨兒已經沒有氣力說話了，我坐在雨兒的身邊，握著她的手，仔細地看著這張熟悉的麵龐，雨兒一直都在端詳著我，最一張一合，說著四個字：“風，我愛你。”，我哭得無聲了，隻是讓眼睛不停地流，此時的雲兒也是熱淚盈眶，她對於雨兒的愧疚是說不盡的。當救護車還沒有停下的時候，雨兒的心髒已經停止了。
我辦完了雨兒的喪事後，她的同事告訴我，說雨兒這幾年都沒有找過男朋友，其實有很多的人都追過她，可都一一的被她拒絕了，她說她的心裏隻能裝下一個人——那就是風。
十二
雨兒死後，我一直都沒有允許雲兒去祭奠雨兒，因為在去醫院的路上，雨兒沒有看過她一眼，顯然是對她很恨，我不想讓雲兒去打擾雨兒。誰想到雲兒瞞著我，每年都來雨兒的墳前祭奠，此時，我看著自己的妻子，才發現歲月已經蒼老了她的容顏，我們在這風雨中，顯得很是淒涼，我擁住妻子，和她共撐一把傘，消失在墓地的盡頭，此時，雨兒的墳頭上，正有朵杜鵑花在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