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秋白露聽他這麼一講,立刻就不再想離開,她轉過身,與他麵對麵,“是什麼樣的珠寶,我怎麼才能相信你?”
“是一顆很漂亮的天然黑珍珠,我沒辦法強迫你相信,但我保證我說的都是真的。”
這件事,他確實沒騙她,因為秋白露記得那顆珍珠,它曾經是母親最喜愛的一樣珠寶,因為母親在很多照片上都佩戴了它。秋白露也和父親打聽過那顆珍珠的事情,聽父親說,那顆珍珠是母親的陪嫁,不過後來它無故丟失,秋白露的母親因此也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
“那時候秋家的事業正在上升期,你媽媽應該沒有太多的流動現金可以支配,所以她選擇用珠寶來贖她的罪,隻不過她恐怕怎麼也不會想到,她的遺物最後會用來購買她的公司。”
“你夠了吧?就算我媽做過再多的錯事,她已經用她的命償還了,如果你覺得她的不夠,那還有我的,我的孩子的。”秋白露突然說不下去。
不知為何,霍東恒聽了這話,也鬆開了她的手。
出了醫院,冷風一陣比一陣刺骨,秋白露站在寒風之中,卻一點也不覺得冷。
或許和她的心相比,這點溫度根本算不得什麼。
雖然霍東恒不知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辦法讓秦臻脫不開身,但秋白露仍相信他會來接她,因為秦臻從未食言過。果然,在等了半個多小時之後,秋白露遠遠地瞧見了秦臻推著車子走了過來。
自行車是秦臻從舊貨市場淘回來的,他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把它擦得鋥光淨亮,可現在那輛一直載著秋白露爬上爬下勞苦功高的車子,卻已經變得破破爛爛完全不能再騎。
秦臻的臉上掛了彩,嘴唇上破了個鮮紅鮮紅的血口子,秋白露看得心疼,舉起手想幫他擦擦血,但又怕弄疼了他。
但是秦臻自己,蠻不在乎地搖搖頭,“沒事,剛才騎車不小心撞到石頭上,車子怕是要報廢了。”
像霍東恒那樣不吃虧的人,他那麼討厭秦臻一定會想辦法報複他,什麼車撞到石頭上,秋白露知道秦臻一定是為了不讓自己擔心而說謊,她沒有戳破他,而是吸著冷氣心疼道,“怎麼這麼不小心?這條路騎了那麼久,什麼石頭你躲不過去。這車子都破成這樣了,還要它幹什麼。”
秦臻嘿嘿笑了笑,抓起秋白露的手放在自己的衣服兜裏,“手好涼,等了很久吧?這車子回去修修沒準還能起死回生,畢竟騎了它四個月,騎出感情了,輕易不舍得扔。”
“騎車都能騎出感情,你也太長情了。”秋白露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秦臻搓了搓她的手,“你才知道?我說我暗戀你好多年,你一直都不肯信。我真的是認真的。”
秦臻的目光真摯,讓人無法直視。
秋白露以前不信,總覺得他是在拿自己開玩笑,可經曆了這麼多,她一無所有的時候,秦臻仍是沒有離開她,讓秋白露不信也不行了。但信了又能如何,她再也不是從前的那個她,霍東恒成功地摧毀了她的一切,隻留一個軀殼。
下山的路因為沒了交通工具,而顯得特別漫長。秋白露跟在秦臻身後,他高大的身體把迎麵吹來的風擋住了,讓她不至於覺得太冷。秋白露跟著他,一步一步地朝山下走去。
走到半山腰的時候,秦臻怕她太辛苦,就讓她停下來歇一歇。誰也沒想到,兩人才在路邊找石頭坐穩,霍東恒的車子就跟了上來。
他按下車窗,坐在車子裏,高昂著頭看著秋白露,“天氣太冷,你身子不好,上來,我送你下山。”
秋白露回望了他一眼,沒有動。
秦臻眉開眼笑道,“霍先生還是自己下去吧,路上結了霜,開車一定要小心些,否則跌到山澗裏,恐怕賺再多的錢也沒機會花了。”
秦臻當然知道自己剛才遇到那幾個打手是因什麼而來的,不過現在秋白露是和他在一起,光是想到這一條,就足夠讓他把剛剛那點不愉快丟到九宵雲外,專心致誌地將氣死霍東恒作為目前最重要任務了。
霍東恒把他的話隻當耳旁風,不理會秦致,隻專心地盯著秋白露,“上車,和我走。”
秋白露搖搖頭,朝著秦臻的方向邁進一步,“我和他一起來的,也和他一起走。不勞霍先生費心了。”
“聽見沒有,小白根本不想理你,別死纏爛打了,趕快滾趕快滾!”秦臻哈哈大笑,一邊笑一邊還誇張地拍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