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的所有東西都顛三倒四的,秋白露的意識有些迷離,她知道自己是喝多了,這樣下去很危險。但她卻一點也不想逃到安全的地帶,她覺得自己很難受,心裏麵被什麼東西堵得滿滿的,卻沒辦法發泄出來。
她很想大哭一場,可眼睛幹澀得什麼也流不出來。
她傷害了那麼喜歡她的一個男人,她知道秦臻從陽台上掉下來,肯定不是因為他想尋死,而是因為他失望,他失望得不想再多看她一眼,所以他選擇了最快的方式離她遠遠的。
她怎麼那麼壞,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心狠,她自己都恨她自己。
人在難過的時候,就容易墮落,容易自暴自棄。她覺得這一生都不會有人像秦臻那樣喜歡她,既然沒人愛她,她又何必愛惜自己,留著給霍東恒糟蹋麼?
秋白露心裏麵有無數個念頭翻來覆去地升起,又落下。她望著程遠英一會兒,覺得這個長相妖孽的男人應該會讓她墮落得一塌糊塗,所以她無畏地點點頭。
程遠英心中大喜,他摻著秋白露下了吧椅,秋白露身體軟綿綿地靠著他,軟玉溫香抱滿懷,程遠英朝肖佳麵露得意地揚了揚下巴,不料看到死黨臉色灰白。
“程先生,我太太喝醉了,麻煩你了。”霍東恒從樓上看見了程遠英的動作,他沒料到秋白露也會出現在這個地方,看她臉色酡紅,就知道她喝了不少。
秋白露喝醉的時候很是乖巧,隻是小聲地嘟囔著什麼,不吵不鬧的並不討人厭。可她的模樣落在霍東恒眼裏,卻讓他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秋白露的為人霍東恒太過清楚,如果不是經曆大悲慟,她是絕不會做出這麼出格的舉動,到底是什麼事,會讓她變成這樣?
竟然來酒吧買醉?
霍東恒伸出手,想把秋白露接過來,程遠英不但沒響應,反而帶著秋白露向後退了幾步,他皮笑肉不笑地對霍東恒道,“你太太?我怎麼不知道她是你太太?”
“那可能是因為我和她結婚的時候,程先生你還在為自己的身份問題所困擾,沒時間關注其他的事吧。”
霍東恒嘴上不留情,一下子就點破了前些日子程遠英剛回國時,被人懷疑不是程家的程,而被迫去做DNA驗證的事情。
這種事情涉及臉麵,如果是其他人隻怕當場就要跳起來發作,可程遠英的心理素質異乎常人,就算被霍東恒戳中,他也不過是扯了扯嘴角,“是啊,我前些日子確實是忙得分身乏術,不過霍先生你也沒好到哪裏去吧?看樣子你太太並不想和你走啊。”
就算是醉成這個樣子,連站都站不穩,可秋白露一聽見霍東恒說話的聲音,就立刻變得焦躁不安,她半睜半閉的眼睛一對上他的臉,立刻厭惡的轉開。
討厭他,這三個字她不用說出口,身體已經做了最真實的反應。
秋白露偎在程遠英身上,當聽到霍東恒要帶她走的時候,她直接將臉埋在程遠英的懷中,程遠英低頭問她,“秋小姐,你要和你先生走麼?”
秋白露立刻揮揮手,口中清楚地答道,“不,我不認識他。”
霍東恒因為她這句回答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但程遠英卻笑得無比妖孽,一雙桃花眼幾乎迷成一條縫。
“霍先生,真不好意思了。這是秋小姐自己不願意的,咱們做男人的總不好強迫人家女孩子是吧?麻煩你,讓讓路。”好狗中擋道,程遠英隻差把這一句說出來。他拖著秋白露往外走,霍東恒麵色青紫地想要擋住他們,身體一動,卻被人攔腰抱住。
“東恒,你幹嘛突然跑下來?大家在等你開香檳的。”任盈緊抱著霍東恒的腰,不敢放開,她怕她一鬆手,霍東恒就會消失不見。
她心裏苦澀得就像是喝了一大碗生黃蓮,上一秒鍾還和自己侃侃而談開著玩笑的男人,怎麼隻看見了那女人一眼,就會拋她而去?她到底比秋白露差在哪裏?霍東恒為何心中隻有秋白露,他為何就不能將她看重一些?
“任盈,我有事要處理,你上去和他們先喝著,我一會兒就回來。”霍東恒見程遠英將人越帶越遠,心裏不免著急,他想要掰開任盈的手,卻發現她抱得格外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