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大哥……你說誰死了?陳……陳晨麼?”秋白露聽到羅炎的話抬起頭,一臉的淚水,羅炎的心微微一沉,繼續道,“是啊,那個男孩子好像很年輕吧,有沒有25歲?”
“可是……可是程遠英告訴我……說他……”他不是說他就在自己旁邊的病房麼?她還想著自己這些天已經好了很多,怎麼也不見他來看看她呢……怎麼會……怎麼會……
羅炎緩步走到秋白露身邊,他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這一回秋白露沒有任何反抗,他輕輕地歎了口氣,“程先生大約是怕你傷心,所以才不告訴你實情的吧,你那幾天狀態那麼不好,他如果告訴你這件事,你還要怎麼休息養病?小露,別太自責,這並不是你的過錯。”
對,這不是她的過錯。如果不是她帶著陳晨一起,陳晨就不會出事,如果不是她被霍東恒擄到那個房間,也不會惹上這一身的麻煩,如果不是她……
那麼年輕的一條生命,如果不是她,現在陳晨還應該好好的活著吧。
他才剛交了女朋友,上個星期還和自己說,他要努力工作,這樣等過年的時候,就可以買飛機票帶女朋友回家,就不用再擠火車……那麼年輕又鮮活的一個男孩子啊……
再也見不到了。
“為什麼會這樣。”秋白露用手捂住臉,她的聲音哽咽。
“我想你早有了答案。”羅炎坐在她身旁,“有些人並不會因為你的好,而變得更好,也不會因為你的壞,而變得更壞。他們生性就是如此,隻是你不該還有幻想。霍東恒是個商人,在他心中沒有不可出賣或者買回的東西,隻不過是付出與得到是否能夠平衡。你不相信這一點,就要付出代價。”
“可這代價,也太重了。”秋白露喃喃。
“重麼?我不這麼覺得,至少你還活著,不是麼?隻要活著就有機會。小露,該是反抗的時候了,你不能讓他永遠操縱著你的命運。”羅炎拉緊秋白露的手,“你覺得他為什麼會對周源說出你的身份?隻是因為無意中說漏了嘴,還是因為……”
還是因為他早就算計好周源會對她動手,如果周源成功了的話,那他就一勞永逸了。他會輕鬆的得到秋氏,並且不用有一點心理負擔。因為人不是他殺的,他幹幹淨淨,不染一絲血跡。
“不會的……我知道他……他不是個好人,但也不至於如此……”秋白露痛苦的回答。
羅炎眼中有悲憫,但這如絲如縷的憐憫卻不會阻止他要說的話,“你隻不過是不敢相信罷了。我知道你從小和他就在一起長大,人都是如此,對陪伴自己成長的事物有著超乎尋常的好感,但你不能否認,其實你根本不了解他,不是麼?否則的話,你和他……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不用羅炎這樣赤、裸裸的告訴她這些事實,她總會明白這些道理,她不是不懂,隻是不想,不想由愛到恨的過程這樣直接慘烈。
可羅炎卻不給她機會,不讓她躲避,他要她直麵這些醜陋,一點餘地都不給她留。“別自欺欺己了小露,有些事情越早接愛,傷害反而會越小。長痛不如短痛,該是你做決定的時候了。”
他想讓她決定什麼,決定與那個人反目,還是決定把他從她心裏活生生地挖出去?
不管是哪一樣,都會讓她痛,痛不欲生。
秋白露不知羅炎是何時離開的,她把臉藏在被中,拒絕聽他或者任何人再多說一句。
又過了很久,病房的門再次被打開,秋白露以為是護工來送飯,就怏怏地說道,“我不吃,你出去。”
“不吃飯怎麼行。你這樣沒人管麼?”
秋白露聽到那聲音,全身一顫。她把頭從被子裏探出來,眼睛被白熾燈光晃得生疼,她閉起眼睛,陳晨笑著的臉在她眼前一閃而過。“你為什麼要來?”
“我聽說你出事了,所以來看看你,小露,你還好麼?”
“你看我這樣子怎麼樣?我沒有死,霍先生,你是不是特別失望?”
霍東恒皺起眉頭,“小露,你什麼意思?”
秋白露冷眼看著他,她的眼神那樣冷,看得霍東恒心中一凜,“小露你……”
他向前一步,想要像往常一樣摸摸秋白露的臉,但秋白露卻猛地將身子後撤,她反手拍到牆上的呼叫器,“你走,我不想見你。”
呼叫器連著護士站,按下去隻要幾分鍾護士就會過來,霍東恒直起身,但並未後退,“小露,我不知我做錯了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防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