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裝傻,但羅炎卻沒有任何怒意,心中如這潭水一般,被她攪起層層的漣漪。
長發在水中飄散開來,秋白露如一隻藏在水裏的妖精,隨時隨時都會消失不見,羅炎唯有收緊手臂,緊緊地將她囚在自己的一天方地裏,才能確保她不會在他不注意的時候溜走。
“忘記了?被馬蜂蟄壞了腦子?”羅炎低聲詢問,雖看不到秋白露的臉,但他直覺,她是在微笑。
她已經很久沒在他麵前笑過,這樣的微笑……他可以有更多的期待麼?
“是啊是啊,蟄壞了,不管用了,以後都要靠你養了,這樣可以麼?”秋白露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拍打著水麵,激起了無數的水花,像是一顆顆被打散的珍珠,從天而降。
羅炎將她的身子扳過來,“小露,我需要一個正式的說明。”
“要不要開新聞發布會?嗯?羅炎,羅錚說讓我可憐可憐你,給你一個機會。你別皺眉頭,這是他的原話,可不是我杜撰的。你要是有什麼不滿意,可以去找他。”秋白露並沒有避開羅炎的目光,她可以看出羅炎並不想從別人嘴裏說出可憐他的話,這個別人尤其指她,但她並不在意他聽了之後會不會不開心,這是不是就叫有恃無恐?
拿愛情當武器……這並不是一項很難學會的技巧。
老實說,她並不在乎羅炎的感受,如果不能被人拯救,那她就要學著自救。
她想過死,並且也嚐試過,但結果並不讓她滿意,死沒死成,還使她很痛,她的身體已經經不起折騰,她可不想半死不活的到時候被人笑話。秋家的女兒,沒什麼大出息,可也不能淪為別人的笑柄。
對於羅炎,她是真的沒了辦法,她不止一次的去想,落到這個境地,到底是他的原因,還是她自己的過錯。
她想來想去也沒想出個確定的答案,但有一點是沒錯的,如果順了他的意,她的日子會好過很多。
人是一種最會趨利避害的生物,沒人會無緣無故的跟自己的身體,自已的健康過不去。
如果不能死,那就活著,好好的活著。
雖不情不願,但她相信,她一定會找到一個方式,與羅炎和平相處。
“老實說你是對我很好的,我長這麼大,除了父親,都沒有一個人對我這樣好過,你別看我以前那麼喜歡霍東恒,但他待我還不如一個陌生人。人心裏有恨,眼睛就會被蒙蔽,不管你做什麼,在他心裏都是有企圖的。可就算他那麼對我……我竟然像傻子一樣,一點察覺也沒有,一點也沒覺得不對勁……羅炎,我雖不喜歡你的某些做法,但如果沒有這些不愉快的事情,我想我並不一定會拒絕和你在一起……”
“所以說……”
“你別著急,聽我說完。”秋白露打斷羅炎的話,水有些冷,她開始往岸邊遊,在海島生活的這些日子,秋白露不但學會了爬樹,連遊泳都長進了不少。
羅炎跟在她身後,看她緩緩地上了岸,衣服被水打濕,緊緊地貼在她身上,將凹凸有致的身材全都勾勒出來,秋白露毫無知覺,她和羅炎相處的模式與一般人不同,別說還穿著衣服,就是脫光了羅炎也不知看過多少回,但就算如此,羅炎仍是眼中一黯。
“但事情發生過就是發生過了,有些事情無法更改,就如同我身上的傷沒辦法被輕易祛除一般,我沒法聖母的說我可以把過去的事情一筆勾銷,那樣對我自已不公平……但是……我想給你一個機會……就當給我自已一個機會吧……我們可以好好的相處,也許短時間沒辦法相愛,也沒必要弄得像敵人一樣,是不是?”
“如果你能這麼想,那是最好。”羅炎跟著上了岸,他如出水的神詆一般,身體在陽光的直射下似乎閃著微微的光芒,他朝著秋白露走過去,臉上是不同於平時的真誠笑容,“小露,人無完人,我有什麼問題,你可以說出來,我盡量改。我對你沒什麼要求,我隻想你別騙我。”
“沒要求?其實這才是最難的要求。”秋白露微曬,“你的口氣好大。”
“我不是在開玩笑,而是真心這麼想,做我羅炎的女人,沒那麼多麻煩事。”羅炎笑了笑,“那麼……我們合好了?或者說,我們可以試一試?”
“是的,合好了,試試吧。”
羅炎伸出手,秋白露湊過來,她細小的掌落在他的大掌中,看上去讓人十分有保護欲。
但羅炎心知,她的內在,並不像她的外表一般柔弱,就像秋白露知道羅炎所說的他有問題會盡量改,根本也不可能一般。
愛情,或許難得,但更難得的是信任,是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