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
車間炸開了鍋。工人紛紛離開了工位，亂七八糟地奔跑在廠房裏。有人聚到倉庫中議論紛紛。
蘇穆腳下踏動旋風，身軀化作一團模糊的掠影。
他一路奔跑到行政前台，看見汪凝雪倒在血泊中，後背有一個翻卷的裂口。女人痛苦地趴在地麵上，不能有更大的動作。
蘇穆跳躍到她身旁，不顧精神上刺痛的壓抑扯開一大塊布斜裹在她肩膀上，按壓血脈止血。
“他麼的大失血……”他憤怒地說。
女人吃力地抬頭。
“趴著！”他吼道。
“小……小心……”
精神上的刺痛感正在放大，後背和頸部一陣陣涼意襲來。蘇穆瞬間提槍在手，手腕一抖向頭頂開火！
叮！清脆的撞擊聲傳來，灰色的影子在空中自轉一圈，跳到地上。在狹窄的大廳中妖媚的聲音回蕩。
“居然讓子彈拐彎，好有趣的槍手呢。”
這是一個妖豔的女人，穿灰色的緊身皮衣，蓬鬆稠密的中長發，有纖細和充滿風情的眼睛。她雙手各持一把烏黑閃亮的利刃，皮衣在胸前不留痕跡地開口，露出一片雪白耀眼的肌膚。她說話的時候舔著嘴唇，眯起眼睛露出享受的表情。寬大的鬥篷從肩頭垂落。
任何男人都會被這樣的表情吸引住，如果不是她的雙刀還滴落著血花的話。
蘇穆雙手持槍冷靜地站起，頭腦中不斷回放第一個殺手和他交手時的情景。
槍擊製導這一招已經暴露了，對方會有意與自己拉近距離麼？他測算自己和對方的距離，微風開始浮動在身軀周圍。
“很有鬥誌呢。”女人輕笑。
蘇穆抬起左腳，身軀形成一條充滿張力的弧線。
殺殺試試。他想。
風將無所不在的空氣瞬間抽離他的行動軌道，他的身軀如同幻影般消失，隨後一個摧枯拉朽的拳頭出現在女人麵前。
“男孩子這樣粗魯，女孩子不會喜歡哦。”女人仍然輕笑。
她的腳步帶動身軀向後方傾斜，像一塊無依無靠的青草般輕鬆地避開他的拳擊。蘇穆吐氣開聲，無盡的力量從大地湧入身軀中，他的周圍仿佛有地龍在咆哮。
一隻腳重重地一踏，瞬間拉開第二個圓。
女人甚至有閑心將雙刀在手中挽出個刀花，然後將雙刀架在身前，抵住他這一腳。浩瀚的偉力下一刻將她踢飛出去。
這一次用拳。
女人在空中靈巧地翻身，雙腳剛踏到地上便迎麵接下第三個圓。強烈的震蕩瞬間讓她口吐鮮血。蘇穆沉浸在大地深邃奧秘的節奏和韻律中，第四個圓卻落空了。
女人一個矮身，瞬間拉開他十米之外。她提起袖子抹了抹嘴角。
“有史以來見過最強的近戰招術呢。”即使受創，仍是這麼妖媚的聲音：“如果你的拳頭足夠堅硬，這一拳恐怕鋼鐵都會被擊穿吧。”
蘇穆停下腳步。來自大地中無窮無盡的力量消退著，他又提起雙槍，沉默無聲地站在原地。
女人彎身致禮，動作優雅地無可挑剔。
“虐殺者，莫蘭。”她說。
精神上的壓力猛然放大，可怕的刺痛感猛然出現在右肩。女人的身影一瞬間消失，像是遁入陰影中又迅速出現。
雪亮的刀光和槍擊聲同時掠過，女人發出一聲驚呼。
蘇穆德雙眼中瞳孔猛然豎起，倆顆直線飛行的子彈豪無死角地擋住了刀鋒來犯的道路。他的手腕輕巧地抖動，第三顆子彈直奔襲擊者麵門而來。生命的本能促使女人倉促間閃避，子彈擦過她稠密的黑發，帶過幾道發絲。那一瞬間她似乎也感受到生命被支配的久違的恐懼，以至於頭腦產生了短暫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