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隻爬了一會兒,就不再動彈了。許滄第一時間跑了過去,秦柯和邱敏則疏散人群。當許滄把那個女人翻身過來的時候,我們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個女人大概也是三十來歲的年齡,穿了一件淺灰色孕婦裝,她的腹部被剖開,巨大的傷口一直延伸到小腹。血,一直不停的往外湧。許滄試著止血,但很快,他就放棄了。
“八點四十六分,確認死亡。”許滄職業化的說著,低頭,掩蓋他沮喪的表情。
秦柯和邱敏很快也就回到了這裏,秦柯一拳砸在桌子上。“可惡!畜生!”邱敏雖然沒有說話,但表情也有些憤恨。
的確,作為一個嫌疑人,他的速度是有些太快了。一般正常情況下,犯罪心理學角度上有一個叫做緩衝期的特殊時間段。這個時間段,所代表的就是,嫌疑人在第一個案子和第二個案子之間的休息期。根據案子本身的被關注度,這個時間有長有短,但是最短也不會少於四天。而這一次,兩起案子當中間隔隻有短短的二十四小時。這就像是嫌疑人在傳達一個信息,他根本不畏懼警方。
很顯然,這讓秦柯很氣憤。“該死的,那麼囂張,看我抓到你,不打掉你滿嘴牙!!”
邱敏更‘溫和’一些……“直接按照拒捕處理,擊斃!”
我蹲下身子,跟許滄一起查看屍體。傷口處,依然有很多的血水正在外溢。腹腔就像是剛剛被切開一樣,一部分的髒器還在運行。等一下,也就是說,嫌疑人還在附近?我順著屍體爬行留下的痕跡,在門口處的血跡裏,發現一枚三十七碼左右的運動鞋印。我和許滄一起,將這枚鞋印采集到餐廳桌布上。乘著警方和醫護人員還沒到,我將靈識開啟,用地上的血液,召喚出了還在屍體上的魂魄。
秦柯並沒有注意我在做什麼,他和邱敏正談論如何處決嫌疑人。一回頭,他和魂魄的臉撞了個正著。
“啊!!!!鬼啊~~~”幾乎像是瞬間移動,就躲到了邱敏的身後。
“你還是不是個男人,這個場麵好歹都見過十好幾次了,你怎麼還跟個三歲孩子似的,滾遠點,我又不是你媽,少纏著我!”邱敏給予一頓胖揍,就開始詢問這個魂魄了。
詢問完之後,我將這個魂魄直接送到陰界往生。而我們所有的人,因為它的回答,陷入震驚與困惑。因為嫌疑人是個女人,而且從外貌和體型的描述看,這個嫌疑人更像是張恒瑞的妻子謝雨諾。
第二天,警局的門口圍滿了人,其中不乏記著和各家小報的主編。秦柯已經沒有閑情再吃喝打諢了,坐在電腦前,快速檢索著各類信息。邱敏則埋首在各大醫院附近的監控錄像,仔細甄別。許滄去做進一步屍檢了,而我,則坐著,重新思考所謂鬼之借種。我看著警局裏形形色色的警察,視線在邱敏和秦柯的身上來回。也許是我並不懂得掩飾,所以他們都察覺了。就在他們回頭看我的一瞬間,我突然想起了另一種可能。
我們的思考方式,都是以張恒瑞碰到女鬼上謝雨諾的身借種。因為女鬼更具有母性,更有留下子嗣,擁有孩子的願望。但是,如果這一次的案件中,被上身的,不是謝雨諾呢。那麼張恒瑞的死,就說得通了。他才是被上身的那一個……
謝雨諾以人類的身體,承載了一個鬼的子嗣。那麼她突然的性情大變,殘忍嗜殺也就完全解釋的通了。再看被害者的死亡時間,四天,三天,兩天,一天。如此逐步縮短的作案時間,隻能證明一點,謝雨諾體內的鬼子,要出生了。一個鬼的子嗣,是悖逆天倫的。
眼下唯一的辦法,是通過張恒瑞的屍身,來搜索謝雨諾。因為,即便是鬼上身,即便是鬼子,那鬼子體內也有張恒瑞的血源。我們再一次將張恒瑞的屍體取出,將清水注入他的體內,迫使一部分的血水流出。我指尖沾著他的血水,在地上一筆一劃的刻畫著。
“血水可不是血,你想要用它來搜魂,根本辦不到的!”娜迦嘴裏叼著一隻甜甜圈,踩著小步子,晃悠了進來。自然,警局不會放任一隻貓到處亂溜達,很快就有警察跟著他過來了。
邱敏三言兩語打發走了跟來的警察,也對娜迦的話表示讚同。“如果你找張恒瑞的魂魄,用他的血水還將就,可你要找的,是有一部分他血緣的鬼子,這樣太冒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