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醒過酒來的科瑞恩斥候,發現戰馬和武器全部消失;昨天騙得他們團團轉的家夥,連酒錢都沒付就沒影了!他們到客房尋找線索,卻從床底下發現了兩個自己人——從身上的名牌看,都是“勇猛獅鷲騎士團”的法師,現在神誌不清,似乎被下了藥。這下他們隻有自認倒黴,借一輛馬車,拉著同伴到達萬鬆堡。守門的士兵發現這二人就是昨天出城的兩位,於是派了四個工兵抬著他們去找駐地的長官。沒想到有去無回,直到黃昏工兵也沒回來報告。
傑羅姆和朱利安早趁機脫身,他們擊倒工兵,把人捆起來,丟進下水道裏藏好,這時“變形咒”的時限剛好到頭。不出一刻鍾,傑羅姆就在朱利安的介紹下,認識了“俠盜聯盟”公會的首領,賓翰先生。他大約三十出頭,臉上掛著土裏土氣的笑容,說起話來有濃重的北方口音,讓人覺得他能不換氣地講上半天;如果把他放在人群中,就像一粒沙掉進了沙堆,馬上就會消失不見。朱利安曾提醒傑羅姆,麵對這個人時一定看管好財物——長期的扒手生涯讓他患有嚴重的強迫症,必須經常進行盜竊來緩解緊張情緒。
“你們想到神廟去?我算算,嗯嗯,已經有六個倒黴蛋在那一區域失蹤了,占領軍沒放話,高明的很。除了開始的三五天,這段時間再沒有不開眼的敢靠近那裏……咦?這東西怪好看的……”
傑羅姆發現自己的別針出現在對方手裏,隻好禮貌地請他交出來。
“抱歉抱歉,老毛病!想進去不難,不過你們能不能出來就不好講了。想聽聽傳聞嗎?有不少胡說八道……”
朱利安表示不必了,賓翰先生像沒看見似的接著說:“上次啊,有個叫賓利的,不不,他跟我沒關係……這小子想抹黑進去看看,就順著泡泡街的下水道一直往前走,走到離神廟最近的一個蓋子下邊。這時候他聽見頭頂上有說話聲,兩個人好像發生了點不痛快,正吵架呢。他就偷偷地掀開一條縫往外看,正見著兩個倒黴蛋站在不遠處。一個說,‘誰叫你拉著我來,這下我們可回不去了!’另一個說,‘我臉麻了,你能不能打我一巴掌?’那人正在氣頭上,下手重了點,打得對方直哼哼。就這麼著,兩個人對著拉扯起來。他看得好笑,這兩個家夥好像給釘在地下似的,就隻上身能動,四條手臂這麼亂撲騰……”賓翰先生形象地揮舞手臂,兩個聽眾隻好後退一步。“看著看著,那倆人就沒勁兒了,連話也說不出來。他覺得挺奇怪,就小聲喊了喊,‘那邊的,你們還好吧?’……你猜怎麼著?”
傑羅姆搖搖頭,他和朱利安在賓翰先生麵前一點說話的欲望都沒有了。賓翰先生露出恐怖的表情,咬著指甲說:“那倆人轉過臉來看他,脖子發出下雨天關上木門的響聲;兩張臉就跟爛木頭似的,豎著裂開幾條縫,裏邊都能看見骨頭……再仔細瞧瞧,原來他們都給‘種’在地裏頭,下麵哪是腿啊,根本就變成了兩條樹根!滲出來的血都幹透了……當時可把我嚇壞了,一不小心讓蓋子夾了一下,現在手上還疼呢……”
傑羅姆看到朱利安的臉色,估計自己也好不到哪去,賓翰的說法不太令人振奮,最好還是多加小心。
三個人從泡泡街的下水道出發,很快到達了賓翰發現“樹人”的那個出口——井蓋下方有一灘凝固的黑血。賓翰拍拍兩人的肩膀,惋惜地歎口氣,很快消失了。傑羅姆和朱利安站在原地,把能施展的防禦法術全都用上;然後,他們戴上兩枚“細語戒指”,用於協調作戰。朱利安默想一個歇倫字母,傑羅姆讀出它,兩人建立起精神層麵的聯係;最後給自己加上“進階隱形術”——雖然純種惡魔能識破隱形,不過兩個惡魔仆從並沒有這種本領。眼前就是一場激戰,爭取片刻時間,可能就是生死勝敗的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