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出卿府,暖暖的陽光灑在身上分外舒適,卿挽歌不自覺的伸伸懶腰,貪婪的呼吸著清新的空氣。
“這不是卿家三小姐嗎?”
“就是她就是她。”
“嘖嘖,又被退婚啦,看來嫁不出去喏。”
“我們還是離她遠點吧。”
嘈雜的聲響不斷傳入耳中,夾雜著眾人不時的指指點點,看著原本擁擠的行人一個個躲得遠遠的,目露懼怕、審視、不解的眼神,卿挽歌隻得無奈的聳聳肩,在這皇城,根本沒有什麼秘密。
“這樣正好,免得我擠來擠去和壓肉餅一樣。”卿挽歌無所事事地嘟噥著。
這一切都拜她自己所賜,作為一個女子,她不愛詩詞歌賦,不會針織女紅,不懂琴棋書畫,活脫脫一個廢柴。
若隻是那樣就算了,可她偏偏喜歡擺弄屍骨,翻查腐屍,整擺枯骨,解剖死者,哪裏有凶案哪裏見得到她。她樂此不疲,更有甚者,有人說她的閨房裏擺滿了七零八落的骸骨,深夜她還會抱著屍骨睡覺,陰森恐怖至極。
卿挽歌不想解釋那些屍骨是陶瓷所製,區區一副骨骸花費了她整整三年的時光,她就這樣出了名,不是因為她豐富的法醫知識,卻是因為她的可怕奇葩,從此成為洛城百姓望而生畏、避之不及的怪胎。
視而不見,充耳不聞,卿挽歌淡定地從人群退讓出的小道中走過,將眾人的議論紛紛拋之腦後,置之不理。青禾習以為常地跟在卿挽歌身後,心情愉悅的瀏覽著街邊的小鋪,全然不理會那些小販害怕的表情。
安泠街,悅來飯館。
原本熱鬧的飯館此時彌漫著緊張的氛圍,二樓雅間,一位男子倒在地上,另一位錦衣公子正站立一旁。頭插羊脂白玉簪,身著水藍色軟緞長袍,繡著精巧雅致的竹葉花紋,腰間係著白玉腰帶,一看就知道是富貴人家的子弟。不過這絲毫不影響少年既成疑犯的事實,這就是京兆尹柳初寒最值得稱頌之處。
頗有些歲數的仵作正俯身在屍體上仔細查看著,柳初寒親力親為,盤問著那位公子,想要得出點什麼,無奈男子一個字兒也不肯說。柳初寒沒氣著,倒是把師爺氣得不輕,長長的胡須隨著師爺紊亂的呼吸起伏著,模樣甚是搞笑。
“仵作,他是怎麼死的?”柳初寒轉而問仵作,仵作邊檢查邊彙報自己所查,“屍體臉色蒼白,眼神渙散,指甲有黑斑,明顯是中毒而亡;死者身體冰冷且四肢已經呈現僵硬,應該死了兩個時辰左右。除此之外,屍身外沒有其他傷口,就是中毒而亡。”
仵作心裏還在暗暗得意,熟不知自己正被男子狠狠地鄙視著,齊夙有些搞不明白,堂堂的京畿重地,驗屍官居然這麼沒用。臉上閃過一絲冷漠,卻是很快恢複如初,冷眼看著仵作驗屍。
“公子……”貼身隨從自男人倒地時便已經進屋,守在他身後,見京兆尹把公子列為凶犯,心下很是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