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才落,眾人的臉上布滿了莫名其妙的神情,身上無傷口,又是中毒,肯定是吃喝中的有毒。大家都是奇怪的神色,隻有齊夙,臉上閃過一絲令人捉摸不透的表情。
“你這是何意?”柳初寒終於問出了大家了心聲。
“如果死者是吃了有毒的飯菜而中毒,那麼,他嘴裏必然會留有毒藥,而且嘴裏中毒的跡象更深。可是這位死者嘴裏幹幹淨淨,一點中毒的跡象也沒有,所以毒藥肯定不在飯菜裏。”
卿挽歌說完,又兀自陷入了沉思,不應該啊。
“大人,三小姐說的沒錯,飯菜酒裏都沒有毒。”兩名衙役終於把十幾道菜肴都驗完了,確實如小姐所說,什麼毒都沒有。
會驗屍的小姐,原來她就是卿挽歌。
齊夙早就猜到了卿挽歌的身份,隻是沒想到卿初寒膽子這麼大,這麼明目張膽地讓不相幹的女子參與。
目無法紀,攪亂超綱,可是重罪。
卿挽歌走到屍體邊上,緩緩解開死者的衣服,雅間外不少看熱鬧的女子都害羞的別過臉去。
見一個女子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這般,連麵皮薄的男子都不敢直視,仿佛卿挽歌解的是他們的衣扣,仿佛是他們裸露在眾人眼裏。
柳初寒的麵子上也有點掛不住,畢竟是他請來協助破案的,三小姐以後還要嫁人的。她的名聲已經夠黑了,要是再加一條扒男人的衣服,以後真的嫁不出去了。
示意衙役把隔離雅間和屋外的竹簾放下,阻擋外麵那些人的探視、鄙夷、不屑的眼光,可是卿挽歌毫不領情,“把竹簾拉上去,擋著光了。”
柳初寒臉上的表情變化萬千,這個笨蛋女人啊,他可是為了她好。
不管眾人心裏有什麼想法、看法,隻有齊夙一直心思澄明,覺得她手法熟練,專注認真的模樣更是不可褻瀆,越發的對這位聲(惡)名遠(昭)播(著)的卿家小姐饒有興趣。
“死亡時間是半個時辰之前,而不是兩個時辰之前。”卿挽歌話語一處,一旁的仵作臉色頓時一片黝黑。
“死者渾身發冷且四肢僵硬,正是出現的屍僵現象。人死後半個時辰到一個時辰之後,屍僵開始出現於下頜部,兩三個時辰後擴散全身,死者四肢僵硬,死亡時間明顯超過了兩個時辰。卿小姐,你不會連這些最基礎的都不知道吧?”仵作李遠傲睨自若,藐視厭惡不言而喻。
卿挽歌瞟了一眼唾沫橫飛的仵作,毫不留情的飛過去一記冷眼,仵作被她刀子般的眼神嚇得一個激靈,縮著腦袋躲到柳初寒身後。心裏在邊退邊想,他又沒說錯,躲什麼躲,可是雙腿就那麼沒骨氣的拐彎了。
合起死者的衣衫,卿挽歌起身,目不斜視的盯著李遠,一字一頓的問道:“你有沒有考慮過外界因素?有沒有考慮過毒藥的影響?”
李遠心裏咯噔一下,抬頭卻正對上卿挽歌寒冰般的雙眸,驀地再度垂下頭去,他倒是疏忽了。
“兩個時辰出現全身屍僵,我當然明白這一點,隻是這位死者所中之毒乃葫蔓藤。”卿挽歌不疾不徐,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