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海去西部的第二個月,給丁南寄回一條白色小碎花裙子,附一句話:“男人不喜歡總穿褲裝的女人。”程浩咂嘴,“寄什麼不行寄裙子,早看出那小子動機不純。”見她瞪眼,他連忙改嘴:“我們南南穿上裙子還真是漂亮呢。”丁南在鏡前左看右看,覺得不是自己了。正臭美著,家教那家男主人打電話請吃飯,說是女兒李佳要去美國,感謝丁南兩年多的勞動,就當謝師宴吧。她不好推辭,程浩酸溜溜的說:“剛穿上裙子就有約會呀。”她不理他,徑直走了。
飯畢,男主人,某貿易公司老板送她回校。車裏,他問她:“有男朋友了嗎?”她點頭。“大學同學?”她又點頭。男主人說:“我和太太也是大學同學。”她還點頭,“不過,今天剛離婚了。”她不再點頭了。“李佳去了美國,你不用再做家教了,打算幹什麼?”她搖頭。“到我公司做兼職會計吧。”她驚喜,他溫和的笑了。
7、另外一個很長的故事
幸福的日子總是過得飛快。校園裏梔子樹,三度花開。丁南聞著這香而不膩的味道,身心陶醉。她是來看陸海和程浩的。支教完畢,陸海免試升母校研究生,而程浩,也考取了本校研究生,暑假過後,他們就研二了。而她,畢業後到男主人的公司裏,做了專職會計,男主人成了老板,她努力工作,老板也很賞識她,一年內加薪兩次。她對現在的日子很滿足。當然,這是在妹妹們來電話之前。
那天,她剛上班,高考在即在大妹率小妹來電話,說老家的房子昨晚因暴雨衝塌了,母親被砸成重傷。電話裏妹妹們慟哭。對於沒有父親的孩子來說,母親就是天,現在天塌了,大姐便成了唯一的依靠。她安慰了妹妹們,自己卻心亂如麻。她去找老板請假,老板推給她一張支票,“拿著,應急。”1後麵的5個零,讓丁南淚水模糊,“太多了。”“蓋房子不是個小工程。”“我寫借條。”她提出。老板露出他溫和的笑容,“我信任你,先用著吧。”“一定要寫。”她堅持。“還真是個倔丫頭呢,你。”
一月後,母親出院,她把房子的事托付給二叔,返回Q市。回到租屋,她抱著程浩哭了個夠,“家裏是沒問題了,可是10萬塊錢該怎麼辦呢?”程浩不住的安慰,她終於哭累了,沉沉睡去。程浩悄悄鎖門走了。這四年多來,他不是沒有要求過她,可是她卻堅持到結婚,他知道她倔,也不強求,仍然住在學校裏。
紅腫著眼睛找老板銷假。“欠你的錢從我工資裏扣吧。”她說。“好。”老板同意,“晚上有個飯局,你能陪我參加嗎?”她不語。“去吧,權當散心。”他下命令了。
她的眼睛好不容易消腫了。剛給程浩打過電話,老板便來叫她了。她看了看表,才4點,“太早了吧。”她想。“走吧,跟著就是了。”老板擺譜,她隻好跟上。
他居然開車去了SPA會館。他對這裏似乎很熟。一個白襯衣迎上來,直接把她帶走了。香薰沐浴,美容化妝,折騰了3小時,她終於被帶回老板麵前。“換上。”老板遞給白襯衣一個手提袋,她撇見是衣服。沒動。“這個客戶很重要。”老板說。她又乖乖的跟著白襯衣走了。
老板對她的煥然一新很滿意。“現在可以去吃飯了。”他說。“要喝酒嗎?”途中她問,“你能喝嗎?”她搖頭,老板笑,“那就不要喝。”她還是很忐忑,兩隻手絞在一起。開著車的老板突然騰出一隻手握住她,“有我在,別擔心。”她掙脫,老板不再笑,她把臉別到一側,不看他。
席間,客戶要求她喝的酒,老板全替了。客戶笑言:“你們誰是誰的秘書啊?”“我不是秘書。”她迅速糾正。老板看了她一眼,說:“她是財務。”客戶仍不放過她,“你是專管李總的錢,管住錢就管住人了嘛。”她起身去洗手間,直到服務員來叫,“李總在車裏等你。”
“對不起。”老板開口,“我送你回家。”她不說話,確切地說,是不知道說什麼。到了租屋門口,他拿出一個盒子,“送給你。”“不要。”她看都不看。“方便工作。”“公司裏其他人都有嗎?”“是的。”她拿起盒子下了車。
程浩撥弄著吉他,她向他彙報了行程,卻隱瞞了飯桌的事情,最後把盒子給他看。“新款手機,卡都買好了。”他嘀咕,“比我的還先進呢。”突然他扭頭問:“他幹嘛給你這麼貴重的東西?”“為了工作。”程浩不相信,“公司200多號人,人人有份?”她不言語了,他也不追問,“明天還給人家。”見她點頭,他把她拉進懷裏,“丫頭,你可別犯傻。”
第二天,她剛進辦公室,任命文件就來了。她升任會計主管。在同事們一片“請客”的嚷嚷聲中,老板電話來,叫她去他辦公室。“快去吧,聽說主管每人發部手機呢。”同事們推她。
“你讓我多花了12部手機的錢。”他看著她說。“不是我的錯。”老板一愣,搖搖頭笑了,“我以為你會說對不起呢。”她也覺得自己過分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謝謝你給我升職。”“不客氣,因為你做的好。”他又接著“為了慶祝,今晚一起吃飯吧。”她低頭。“你不是要感謝我嗎,今晚你請客。”她沒有理由推卻,點點頭,答應了。